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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婕茫然地看着车窗外,沿途的风景不断地后移,同样往后移的,还有人生的风景。从南到北,从年少到年长,相遇与离散像无限循环的小数,在每个人的生命与生活里生生不息。在这一成不变又瞬息万变的轮转中,欣然期待和倍感失落如同秋日的晨昏交叠,催熟了生物个体以及附着在个体上的思想。曾经耿耿于怀的事,在日复一日的秋凉里,像枝丫与藤蔓上的黄叶随风飘零,不问因果。
简婕担任高三(2)班的班主任,时间对她来说,永远是稀缺品。她不知道她为什么选择了高铁而不是飞机,或许她更需要一个长时间的旅途,即使这样会损耗了她的休息时间。这是一趟从南到北穿越大半个中国的高铁,这是一趟寂寞的旅程,乘客彼此间互不搭理,连微笑都直接略去,满座的6号车厢没有人语,电视在自说自话,中间夹着轻微的鼾声以及翻书的声音,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小世界自带隐形的藩篱。旁边穿墨绿色卫衣的中年男子,阔边镜框上镶着的变色镜片遮住了半张脸。如果摘了眼镜,他可能会变得阳光一些,简婕固执地认为,镜片后的眼睛焦躁、阴郁。当然,看到的都不一定就是看到的,何况只是主观臆想。
“叫你们盯紧,结果呢?一手好牌给你打烂了,就这点出息,难怪别人从门缝里看你。”眼镜男低声
通话,“占尽天时地利的开局,还没正式过招就吃了败仗,你还指望有好结局?能妥善地收拾残局、不殃及他人已经万幸了。”
眼镜男上扬的嘴角有几分冬日暖阳的味道。一个人,说狠话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说狠话的时候还能保持和善的笑,这种人让人不寒而栗,你永远看不到他的真实面,简婕紧了紧大衣。其实看不懂的又何止他一人,这世界本就自始至终都戴着面具。
“……动作一定要快……要删除所有痕迹……”眼镜男把声音压得极低,起身穿过6号车厢,往洗手间走去。列车进入黑洞洞的隧道,空气稀薄让耳咽管闭合,听力遭遇障碍。
12B那个小蘑菇头尾随着眼镜男往洗手间,大约半小时后,小蘑菇头和眼镜男才若无其事地先后回来。简婕想,洗手间真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高铁随车餐饮人员推着餐车温声软语地叫卖,有6人在餐车上购买了晚餐: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约莫30岁,蓝底白花的旗袍配上杏黄的披肩,头发厚实地挽在后脑勺,脸上线条柔美,像画里走出来的民国女子;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白色衬衫的男子,衬衫上别着一条红白斜条纹的领带,头发悉数往后梳,皮鞋擦得锃亮,大概是商务男;一个穿着很前卫的男青,头顶扎着马尾辫,黑色T恤前面有大得夸张的红唇,背面则是一行极其张扬
的字——“我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破洞牛仔裤下面那双鞋颜色不一、图案不一,要不是用料相似,简直找不到能让人相信它们是同一双鞋的理由;一个怀抱吉他的女孩,买了饭盒也不吃,只管放在托物架上,眯着双眼盯着饭盒出神,本来就不大的丹凤眼显得更小了;一个斜挎着单肩包的学生模样的女孩,留着娃娃头,眼睛很大,齐眉的刘海看起来有几分俏皮,她看起来很饿了,全然不顾及形象,大口大口吃肉,不时扶一下眼镜;另一个是穿着很随意的中年男子,胡子有点拉碴,这样的人应该会有一副撩动人心的烟嗓吧?可惜没听他开口说话,无从验证。
相当一部分人是点了外卖的,在前一个站台已经用餐了,也有的随身带汉堡、面包、糕点等。简婕没有用餐,她没有食欲。眼镜男也没有用餐。小蘑菇头在座位上啃着小包装的辣鸡翅和小鱼籽。
窗外,夜色正在野蛮地渲染,把天地万物染成了一个硕大的黑洞,一点一点地吞噬了简婕所乘坐的复兴号列车。
简婕疲倦地靠着。
一片红悄无声息地入侵,简婕下意识地躲避,然而那片流动的红仿佛长着邪恶的带了毛边的大长腿,不断地追随着她,她跑也跑不掉、藏也无处可藏,战战兢兢地站着。灰蒙蒙的夜色中,那片红漫到了她的脚边,往她的裤腿往上缠,温热而黏腻,一
股腥味直刺鼻孔。
背景渐次清晰起来,她看到了谷仓里那越堆越高的谷子,远处大片大片的沉甸甸的稻谷像拉近的镜头,一下子到了她的面前。隆隆的打谷机声掩盖了说话声,她慌慌张张地跑过去,大声疾呼正在起劲地打谷的简先令,简先令额上、鼻尖上、两鬓上的汗水不断往下冲,冲出很多不规则的沟沟壑壑,汗水混杂着谷毛和尘土吸附在他脸上。他似乎没有听到简婕的惊呼,扔了一把禾又拿起一把往打谷机里塞。天上的云层越来越厚,他要赶在下雨前把稻谷抢回家里。
简婕抱着他的腿,惊恐地哭喊:“妈晕倒了,出好多血!”
“什么?快点帮递稻谷。”他不悦地呵斥,用力甩开简婕的双手,目光仍聚焦旋转的轴辘上,压根就没看简婕一眼。简婕全身瑟瑟发抖,她不依不饶地抱着简先令的腿。“妈流好多血!”
简先令随手用那把脱了谷的禾苗打了简婕一下:“碍手碍脚的家伙,赶紧分禾!”简婕急得哭了,她抱着简先令的腿往后拖,简先令看到她满面泪水,以为刚才打那不着力的一下,她竟然闹情绪了,于是更来气了。随手抽起还带谷穗的禾苗用力打简婕,稻谷脱落了一地。简婕不躲也不闪,她往打谷机踏板上一躺,简先令心疼打掉的稻谷,怒气冲冲地从旁边捡起一扎禾秆,继续打。简婕哭喊着:“妈妈晕倒了,流
了好多血!”打谷机声音小了,简先令愣了一下,慌忙跑过去。天上乌云翻滚,简先令扔了几包谷上双轮车,把丑妻抱到谷面上,简婕手忙脚乱地抱一把禾秆盖着苍白瘦小的母亲的肚子,和简先令一起推三轮车。车子太沉,很难走动。简婕恳求简先令扔下谷子,先把人送回去,简先令似乎没听到,低着头用尽全力去拉车,简婕在后面看着那红色沥沥淅淅地晕染,看着妈妈的脸色变得比写字的纸还白,她嘶声竭力地喊妈妈,再三恳求简先令丢了稻谷先拉妈妈。简先令不语,仍低头狠命用劲。
路上车来人往,大家都赶着把稻谷搬运回去,或者赶着回去抢收晒在楼顶的稻谷,天色暗得像黑夜,风挟带着竹枝、树枝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打下来,简婕的哭声被风扯得七零八落。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还没回到家,天就下起雨来。简先令拼尽全力往家赶,简婕用自己小小的背为妈妈遮雨,妈妈紧闭着眼睛,身体比雨水还凉。送到村口的诊所的时候,那个五十岁的女医生让他们在诊所外的等候,她进里屋从抽屉里摸出眼镜戴上,再出来伸手探探脉搏,翻翻眼皮,脱下眼镜,摇摇头说:“赶紧送回家给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简婕软软地扑倒在妈妈身上,抱着摇着冰凉的妈妈……
画面完全黑暗了,她看到妈妈奇迹
般醒过来,微笑地看着她,她激动地跑上去,妈妈却飘到了头顶上,她面带微笑挽着一张纸片人,看起来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温柔漂亮,他们慈祥地注视着她,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视野……
简婕从梦中惊醒,觉得口干舌燥,身体疲倦,伸个懒腰,碰掉了扶手上的物品。她慌忙捡起来,是两本书,一本是《江岸》,一本是《文荟》。眼镜男已经换成了烫着卷发的大妈,卷发大妈一身大红大绿的搭配,她闭着双眼,似乎已经睡着了。她看看站牌提示窗,原来她睡过了一个站了,已经是晚上8:30了。一直沉默的6车厢不知何时嘈杂起来,那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手里正捧着一本书,旁边围着几个人,正在窃窃私语。车厢其他人也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简婕向来不爱八卦,她往窗外看去,窗外黑漆漆一片,她看到了映在车窗上那张憔悴的脸,眼角的鱼尾纹在车窗上印下了清晰的纹理。
沉重的过往,终究不能像落叶一样轻飘飘地落下,它们像岁月一样,镌刻在身体的某个部位永不消逝,既然如此,除了接受又能做些什么呢?
列车高速穿行在黑暗中。车厢里的人或低声谈论,或翻着书,她才发现,他们手中的书,跟她座位扶手上的一样的,先前还以为是旁边那个大妈带来的呢。现在高铁提供杂志阅览服务了吗?简婕随手捡起《江岸》
翻阅,目录的头版头条上赫然是简化的小说《前夜》,2033年第五期连载。离家那么久,亲情的疏淡与时间的流逝成正比,当年的小鼻涕虫居然成了实力派作家,简婕忽然来了兴致,要认真读一读《前夜》,她想通过文字的载体,走进简化的世界,了解简化的思想以及对于世界的看法,这些像藏在树冠里藏着的小鸟那样,只要你置身树冠上,鸟儿就会扑棱棱地飞出。
《前夜》讲的是一个荒谬离奇的故事,女主婚前一晚,才证实自己是男儿身,在这之前她已经怀疑了很多年,但没有什么凭据。有一次她鼓起毕生的勇气去医院,找人帮鉴定染色体,然而在年轻女医生怪异、质疑的眼光中,她又放弃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得了臆想症。当她把她是男儿身份的消息告知男友和父母时,没有一个人相信,也没有一个人真正把这当一回事,有人当一个冷幽默,打个哈哈,有人觉得她精神过于紧张了,典型的婚前恐惧。男友听了,沉默半晌,问:“你该不会是悔婚吧?”她越着急解释,亲友越以为她胡闹,没有人耐心听她解释,都在为婚礼做筹备。婚礼当天,她不配合任何程序,笑笑哭哭,无可奈何地重复着“为什么你们就不相信呢?”人们看她表现如此反常,怀疑她精神分裂了,强行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又接连发生
更荒诞离奇的一系列故事……简婕看到女主被强行塞进精神病院那个片段,觉得意犹未尽,她在百度上付费追看往期的电子版《前夜》,看得入了神,以至于列车到了终点站太原南站她还浑然不觉,幸好停站时间比较长,待乘客上车了,她才幡然醒悟,把《江岸》夹在右胳肢窝下,拖了行李箱逆着人流匆匆下车。出站的时候,她才想起还有一本《文荟》没带上,也许那本书还会有更大的惊喜。
可惜简化在葬礼上的行为实在太出格了,简婕的原则是:人不尊重我,我不必尊重人。作为亲人,简化在这样重要的场合这样关键的时刻私自离去,对家人没有任何交代。她觉得也没有必要去联系他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要对自己的言行负全责。
儿子皓天接的车。简婕上了车之后,他瞟了几眼简婕,问道:三舅如何?简婕吃惊地望着儿子,她寻思着难道皓天知道葬礼的事儿不成?他是怎么知道的?她向来不爱提起他们。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对自己和对家人都不够负责任。皓天点点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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