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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页（第2页）

  霜绛年柔软地倒在他怀中，那种小鸟依人带来的自尊心满足，是2号前所未验过的。

  他喉头滚动，抖着手揽住霜绛年的头。

  这一碰，他猛地呆住了。

  霜绛年额间一片滚烫，整张脸烧得如炭火一般，手脚却冷得像冰块。

  他呼吸滚烫沉重，瞳仁缩小，显然是因为中毒陷入了昏迷。

  这一连串事件生得太快，霜绛年根本没空给自己解毒。他在蛛丝茧里能恢复意识，就已经很难得了。

  2号在他颈侧现一圈蜘蛛螯牙咬过的疤痕，颜色青紫。

  伤口竟然这么大。

  “……哥哥，醒醒！”2号心脏狂跳，“阿年哥哥？”

  霜绛年仍在昏迷。

  2号下定决心，他伏在霜绛年身上，吸咬对方颈侧的血洞。吸一口毒血，吐到一边，再接着吸。

  霜绛年眉心紧蹙。

  2号每动一次，他腰身就轻轻弹一下。仿佛不慎搁浅的鱼，对海鸟的啄弄无可奈何。

  他嘴唇轻动：“不要……别……”

  2号以为他疼，动作又轻柔了一些，缓缓摸他的鬓。

  这样的安抚只起了短暂的效果，霜绛年的挣扎变得激烈，即便2号停止吸血，把哥哥扶起来，这样的情况也没能缓解。

  霜绛年开始全身痉挛，蜷缩成一小团，呼吸困难，还伴随激烈的咳嗽。

  孔雀翎再一次燃起，护住了他的心脉，这意味着刚才的心疾已经触及了生命。

  2号慌了。

  他以前认识的阿年哥哥，淡然又强大，即便身体不好，也总是非常镇定。

  他从未见过哥哥动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就好像……深陷于噩梦之中。

  “把你的噩梦交给我吧，哥哥。”

  2号贴着他的额头，怜惜地说。

  *

  霜绛年梦到了小时候的事。

  那时他大概有一两岁的年纪，被母亲抱在怀中。

  他们站在岸上，望着血海。

  几百名鲛人的尸体浮在海面上，鱼尾糜烂，漂亮的鱼鳞腐蚀殆尽。

  在战斗开始之前，海水中便早早撒下了剧毒。鲛人一入海，便在腐蚀性毒水中痛苦地翻腾，直到死亡。

  这是一片遍布着死尸的海。

  他的鲛人父亲，身为王族在面对入侵者时冲在了最前面，厮杀到了最后一刻。而现在，他是几百尸体中的其中之一。

  海面上的夕阳也染满了血色。

  硕大的血红太阳中心，一名黑衣修士凌空而立，他就是这场屠杀的主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