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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街上出了那样的事情,罗惠卿总觉得心里发毛,担心到时候这只猴子也会突发狂躁,不如一并处理了好。
将这些事情安排妥当之后,罗惠卿才拿出铜镜通知单道士过来。
罗惠卿早早便将伺候的下人屏退,房里除了他自己外,只留下那只精神萎靡的红狐还有喝了药一早便睡下了的阿九。
他听单道士的话,在阿九的药汤里下了药,说是能叫他人事不省地睡过去,做什么都察觉不了。阿九受到黄九郎这般悉心照顾,自然是受宠若惊,又加上对罗惠卿的信任,毫无防备地就将药汤喝得一干二净。
当天夜里,单道士便到了府中。
“笃笃笃——”
三下有节奏的叩门声响起,罗惠卿便迫不及待地开了门,那单道士果然已经笑眯眯地等在门外。
天色已黑,罗惠卿定睛,却瞧见那单道士手中提溜着一只猴子,正是他从杂耍班子带回来,刚才又叫下人处理掉的那一只。
只不过这猴子胆小,白日里便没什么定睛,现在在单道士手中却是瑟缩得厉害,僵硬着四肢一动也不敢动,两只凸出的眼珠子里似乎浸满了恐惧。
罗惠卿又想起白日里的那条发狂的黑狗怨恨的眼神,心里那股子难以言说的怪异劲儿更是浓烈。
他勉强扯起嘴角,问道:“道长,这猴子,我不是叫下人处理掉了么,怎的这会儿又在您手中了?”
单道士自顾自地进屋,神色不改,不赞同地对罗惠卿道:“诶,它虽是个畜生,但万物有灵,怎么能把它的命当成草一样作践呢?贫道是出家人,既然见到了,自然要救它一命了。”
他顿了顿,有意味深长道:“说不定哪天还能和别的什么畜生做个伴儿呢。”
说着,罗惠卿便眼看着那猴子在单道士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一眨眼的时间便被单道士收进了那把随身携带的大黄伞里面。
罗惠卿这下更是对单道士的信任又多了几分,只以为他是真的有神通,能帮助黄九郎平安度过这一劫,正要说些什么恭维的话,单道士却抢在他前面道:
“正事要紧,莫要耽误了时机。”
他似乎比罗惠卿还要急切,没等罗惠卿说话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到了阿九的床边去。
罗惠卿将关着狐貍的笼子提了过去,正在单道士伸手要接的时候却下意识地有些犹豫,往后躲了一下。
看见床上静静躺着面无血色的阿九,以及那只今天为了救他而受伤的手臂,心里到底是有些犹疑,这才问出了那个一直被他忽视的问题:
“道长,若是将他们换了过来,阿九他……他会怎么样?”
单道士自然察觉到了罗惠卿的犹豫,知道他对阿九还是不能彻底狠下心,于是眼珠子一转,又安抚罗惠卿道:“这原就是他们两个的命,现在只不过是让一切回到正轨罢了,怎么?罗公子该不会是想反悔了吧?若是公子反悔,那贫道现在就告辞。”
见那单道士作势要走,罗惠卿赶紧将人拦下,“没有,道长,我没有反悔的意思,一切就照您说得办!只是……只是阿九毕竟对我忠心耿耿,就没有什么别的法子能将他的性命也保全下来吗?”
单道士本就是作息给他看,这下又端坐回去,故意捻着自己那两撇胡须,好像很为难似的,开口道:“这个嘛,贫道不过是见公子你有善缘,又不忍看到黄九郎阴差阳错就此殒命,所以才冒着被天道惩罚的危险出手相助。贫道能将他们两个调换过来已经是费了心血,公子又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有些为难吶。”
罗惠卿有些灰心,本来就要咬牙做出抉择了,又如蒙大赦一般听单道士说:“不过若是公子执意如此,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道长,只要您开口,我一定尽力去办!”
“到时候只要贫道将阿九的魂魄移到这狐貍的体内,再将这狐貍带走,到灵气充沛的地方,再用法术给他塑一副肉身便是了。”
听见阿九还有重塑人身活下来的希望,罗惠卿自是喜不自胜,这下哪里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爽快答应:“当真?多谢道长倾力相助,调换过来之后,您直管将狐貍带走,所有需要惠卿去做的,我一定办到。”
单道士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能将这狐貍顺理成章的带走恰恰正中他下怀。
罗惠卿放心地将那种红狐从笼子里取出来,正要递到单道士手上时,那只一直以来恹恹的红狐却像是突然发了狂,猝不及防地就狠狠地朝着单道士的手咬了下去。
“道长!”
罗惠卿惊呼一声,正要上前帮忙,单道士却已经迅速将狐貍扯开了,冲突之间,罗惠卿瞧见单道士的手指几乎要被狐貍咬断了去,但竟然没有流血,不像个真人似的。
还没来得及细想,单道士手指上的伤口一眨眼的时间却又已经愈合如初了。
“无妨,不过是被这副畜生的身子束缚了灵智,不听话罢了。”单道士淡淡笑着解释道。
他掐着狐貍的脖颈,那狐貍挣扎着动弹几下便很快没了动静,眼睛虽睁着,却动弹不得,应该是被单道士用法术暂时定住了。
罗惠卿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单道士却又道:“罗公子,此事还需由你来助贫道一臂之力啊。”
“什、什么?”
“天行有常,贫道毕竟乃是出家人,这样妄自出手干涉,若是凡事都亲力亲为,极有可能被天道发现,到时候不仅贫道有遭受天惩的风险,就连这还魂一事也将付诸东流,岂不是得不偿失?稳妥起见,还是要罗公子你来襄助才可确保万无一失啊,你是凡人,经你的手来办的事是不会轻易被天道发现的,如此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事情办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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