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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除国公夫妻还有几位李家族人,一妇人哭哭啼啼,另有几人安慰于她。国公夫人向来不满赵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但国公也一改和蔼,面容严厉。国公见到承平赵熹,厉声责问:“大胆逆子、竟敢打骂长辈!还不跪下认错!”
责任
赵熹已忍了一天的火气、恨不能将这些行将就木的耆老塞进土里、能叫他们活到现在已是顾及李家了,竟还要他认错?赵熹瞥哭泣的女眷一眼,眉毛一扬、凶态必现:“你要我认错?”
女眷惴惴不敢说话,身边宗族叔伯趁机向国公告状:“国公您看到了么,在您面前赵熹还敢威胁我们!敬明小时候可是同您一起长大的,现在竟被他一脚踹断了骨头!他都已经六十了!花甲年纪还被一个晚辈、一个双元如此折辱,你叫他如何承受!国公,您无论如何都该还敬明、还我们一个公道!”
赵熹冷笑一声:“原来断了骨头,看来旧伤对我牵制甚大,我踹他时可恨不得他死呢!”
“你!”
“赵熹!”国公夫人怒声斥责,“你还敢出言不逊!当初你要进我李家我就不肯,这么多年过去,你可曾尽过一点为人妻子的责任!别说对待宗亲,就是对国公和我,你又何曾侍奉!就连温儿、淳儿你都不闻不问,连承平你都未能陪伴,现在你又犯下大罪!我李家岂能容你!”
承平缓缓开口:“母亲,赵熹这么多年为国为家四处征战,其贡献哪是普通妇人能比?他是孩儿的妻子,对孩儿爱重、对国公和您也尊重有加,更为孩儿生育温儿和淳儿,哪里没尽到责任?您说他犯下大罪,他之所为正是孩儿授意,您要怪就怪孩儿吧!”
赵熹索性站了起来:“对不起他们的不是我、更不是承平,是唆使他们往枪上撞的人,又何必在这里假模假样!今天是什么日子国公和夫人难道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话不能直说,非要叫这群人去温儿的葬礼上闹!温儿是你们的孙子、承平是你们的儿子,你们只想着针对我,却没想过他会如何难过么!你们该感谢被踹的人,他完全是替人受过!”
国公夫人气得胀红,拍案吼道:“赵熹!你要造反不成!分明就是你不敬长辈打骂叔伯,还哄着承平护你!”
宗亲也纷纷指责赵熹:“反了、反了,这样粗鄙无礼之人怎么能留在我李家!”
“王爷,您向来尊老敬德,您不能被赵熹蒙蔽啊!”
“自古以来孝字为先,无孝不成人!王爷是一国之主,更该为天下榜样,怎能做不孝不仁之徒!您如何面对天地亲师,如何面对群臣百姓,又如何治理天下!”
赵熹一步站在承平身前:“都说君主为父万民为子,尔等虽是长辈也是臣子,却不忠不孝,如今反倒恶人先告状!我儿为国捐躯,好容易英灵归乡,身为父母君帅我二人只想他入土为安,可你们却妄图踩在我的心上逼我投降!”赵熹目如炽火扫过众人,“好,好啊!好一个李家宗族!可你们该知道,天下李姓不是唐李不是平阳李是李承平的李,凡敢逆者,杀无赦!”
赵熹身经百战斩敌无数、艳容铁心杀气腾腾,浑然人间杀神,李家宗亲不过凭血脉之资坐享富贵,哪敢同他分上下?皆心惧胆寒后退连连。国公夫人也受惊不小,可她本就木讷些、又对赵熹厌恶至极,努力压下惊惶缩着身子去探承平,叩着胸口痛斥:“承平,我可是你亲娘!禽兽尚知护母,你看着亲娘被辱不发一言,你还是人么!”
赵熹将承平挡得严严实实:“禽兽尚知护子,孙丧子辱高坐妄论,夫人何冷漠如斯!就不说母子情分,先前我横行无忌他们怎的不说话、非要等到今日来闹,分明就是有人授意!大哥身子不好难当重任、承平又担上纵妻无道的罪名,谁能获益!夫人此生处后宅久,难道毫无所知!所谓母凭子贵,夫人这点都想不明白么!”
宗亲急道:“我们一心为李氏宗族,怎么就是受人指使!你不要信口开河!”
赵熹斜看国公:“若无人授意你们怎敢如此!不过我不信授意之人此举出自本心,怕是受人挑唆,要知此举非单是逼我、更是离间父子之毒计!”
国公夫人也渐渐回过神来,望着国公问:“怎么,真如他所言、是国公指派他们故意去闹事、给承平难堪?”
国公未说话,宗亲忙道:“夫人不要中了赵熹的奸计!国公一切都是为了天下、为了李家江山啊!”
国公夫人看国公如此,气道:“果魏氏那个贱人想出毒计欺压我孩儿!我早就说她们母女该逐出宫去、再不得进李家一步!赵熹要惩,那两个贱人也不能留!”
国公横她一眼,向众人道:“诸位兄长嫂嫂受惊了,且先回去吧,今日的事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赵熹,你滚出殿外跪着,我一会再处置你!”
承平不肯赵熹受罚,昂首向赵熹道:“你出去到偏殿等我,我替你跪着便是。”
国公忍怒道:“承平,你是要忤逆父母不成!”
赵熹见国公真要动怒,忙道:“赵熹能有今日多亏国公宽宏,赵熹对您感激不尽!何况您是承平和我的父亲,您要我跪,我自然不会违背。可也要您知道,我跪是敬重您,却不是认错认罚!”他回身看了看承平,“我去外面等你,你和国公好好谈谈。”
宗亲见赵熹离开这才松了口气,但他们也怕赵熹日后报复,不敢再多言,忙不迭向国公行礼离开,殿中便只剩下国公、夫人和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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