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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抄的。
林平忍不住脸热,捧着信在床上翻滚。他回了我!林平想,哪怕只有这四个字。他字写的真狂,林平把信举在灯下看,灯泡把每个字都照透,好似每一个笔画都带了鈎子,勾着林平的心,林平的肺,还有林平的肝。
好喜欢。
林平写给韩元就的第二封信能被窦利钧看到纯属巧合。送信的依旧是伍莹,韩元就好找也不好找,好找在于他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无人上课的教室,不好找就在于他自习的位置不固定,学校又大,伍莹总是扑空,只好找他的朋友。最好是还能找到周呈南,在她找到周呈南之前,她先碰上了窦利钧。
她不是太敢跟窦利钧说话,窦利钧在学校很有人气,她对这样的人一向敬而远之。要不是窦利钧瞥见她手上的信,问了她一句,她可能在大学四年间不会跟窦利钧说上一句话。
“给谁送的?”窦利钧问她。
她勾着头,小声说了韩元就的名字。她这样的女孩一看就很少跟异性聊天,身边除了同学就是家人,难免害羞。
“我有这个荣幸帮你代劳吗?”窦利钧又问。
她双手奉上,跑得很快,窦利钧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玩味的看着手中的信。他没拆,而是好心的去到图书馆,把信交给了韩元就。韩元就又是看都不看,直接丢垃圾桶。窦利钧压低声音说他,一点都不注重隐私,万一给别人看到了呢?不说林平丢不丢脸,他不也是当事人之一吗?
韩元就一反常态的从垃圾桶里捡出林平的信,哗的一声,一撕两半。窦利钧皱眉,几乎是从他手中抢过信,按在桌面对齐,林平四四方方的字上出现一道裂痕。韩元就没兴趣跟他玩过家家,窦利钧读信的功夫,韩元就在刷题。
这次,林平没有再摘抄什麽语录。他写道:
展信佳。
不好意思!上一封信不是故意要抄,我…不会写,写了很久,憋不出来一句。写的也不美。就在图书馆一楼外文读物中翻的。你别见怪,不过我想你可能觉得我奇怪,所以一直没有联系过我。
前两日,你托人送还的手机,我又让人家给你带回去了。你请放心用,就把它当作是你的手机,我算那个拾金不昧的。
最近忙着锻炼,只有晚上才有空。听说你们班上有晚自习,放一些国外的电影。真好。我们班上这些同学除了锻炼就是谈女朋友,学校也不会组织这样的活动,受不到任何熏陶。
对了,你英语一定很好吧。可以帮我补习下英语吗?不白教,我给你付课时费也是可以的。关乎能不能过英语四级,拜托拜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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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利钧读完,冷哼道,韩元就英语好?韩元就英语口语又烂,听力又差,刚开始学,都是他带着入门,从那句耳熟能详的howareyou开始。他教韩元就大胆开口,陪着一遍又一遍的过磁带。没他,能有现在的韩元就?
窦利钧戳戳韩元就,让他递一支笔过来。韩元就把手上那支钢笔给他,他趴在桌子上写回信。窗外的阳光曝在他身上,韩元就看他认真写回信的样子,一言不发。
他当然不能自作主张的回林平说好,韩元就是个吝啬鬼,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窦利钧揣摩着他的口吻,回道:
抱歉,课业繁忙,如需攻克外文,我借两盘磁带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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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利钧把信揣口袋里,準备回宿舍给林平翻磁带。韩元就叫住他,问他要干嘛。他不以为意道,不打扰大忙人学习,我去逛逛。韩元就让他坐下,再过半个小时到饭点,他们可以一起吃饭。
前两天窦利钧叫他一起吃新疆大盘鸡,他有活动没去成,这次要给窦利钧补上。窦利钧不过随口一提,他在小餐馆里抢着买单。窦利钧把他手压回去,他顿顿吃食堂,省下那点不是买书就是维持开销了,窦利钧不用他的钱。
没钱就等于没社交,尽管他不一定需要无用的社交,但窦利钧实在看不下去他那副捉襟见肘的穷酸样。
“军军,说了这顿我请。”韩元就有点儿不高兴。
窦利钧斜他一眼,回道:“得,算我赞助您买词典了。”
韩元就又笑出来,他确实有两本词典看了很久,一直没买。吃过饭,他还要回图书馆,窦利钧跟他分道扬镳,回宿舍去了。
窦利钧是有两盘磁带在宿舍放,他住四人间,是个混寝,三个室友,有一个休学了,还有一个长时间在外面不回来,巴结着窦利钧让他帮忙应付查寝,至于另外一个,窦利钧也很少看见。床头贴着他的名牌,叫张与加,好像是经常做兼职,所以窦利钧很少碰见他。窦利钧一直以为住四人间的多少有点实力,这麽爱做兼职的还是头一回见。
磁带很久没用,窦利钧找了半晌,才从角落里面翻出来。他把信和磁带一同塞进牛皮袋,想着明天去找伍莹,让伍莹再帮忙转交一次。
隔天,窦利钧出现在伍莹上课的教室外,他倒真高,站如一棵松,曲指敲伍莹座位旁边的窗玻璃。伍莹惊讶的看他,从一旁借过出去找他。
他把袋子交给伍莹,一起给到伍莹的还有瓶牛奶,他语气轻快道:“谢谢啦。”
伍莹重重点头,说:“都是应该的。”好像她要牵桥搭线的人就是窦利钧和林平,与鲜少露面的韩元就无关。
伍莹去给林平送信的当天,其实窦利钧也去了,只是他们没有一起。林平学校离得有点远,她要搭公交车,窦利钧是开车去的,他比伍莹出发的晚。十字路口接连不断的红灯,窦利钧反而不着急。他在信上写的什麽韩元就是知道的,韩元就本人并不在意。他想能喜欢韩元就的人,会有什麽眼光?没品罢了。他现在就要去看看那个没品的人到底长什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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