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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抱着这个念头,忍受窦利钧在他身旁使用电脑,键盘的敲击声与鼠标那细微的声响加倍放大在林平耳朵里。林平更宁愿自己一个人待着,他不满的拽了拽手铐,哗啦啦一阵响,窦利钧停下手中的工作,过来查看。
他手腕再磨两天就要出血了,窦利钧去拿医药箱,给他擦药,他不是太配合。窦利钧掀起眼皮看他,他必须承认,窦利钧的眼神很有气势,可是转念一想,还有什麽情况能比眼下更糟糕吗。林平就什麽也不怕,他斜了眼窦利钧,闷声道:“要抽烟。”
窦利钧丢下棉签,改用手指给他上药,方便把冬日里凝固的药膏给揉开。窦利钧拇指穿进他手铐内,细细摩挲。他脉搏跳的比以往更快,窦利钧幽幽的看他。
“我说,我要…”
“不準。”窦利钧冷冰冰的撂下这两个字,林平又要翻身不看他,他在林平背后道:“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其他味道。”
林平心烦的闭眼,不想听他说一句话。
窦利钧当着林平的面给新手铐缠了绸带,就像新装了防撞角,林平目不转睛,窦利钧要换手铐之前一定会先解开旧的。“老婆,盯什麽?”窦利钧俯身,林平眼里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像是笑了,林平不明所以的看他。他手上的针不知什麽时候扎上林平的脖子,林平难以置信的看他,他说:“睡吧。”林平再度陷入昏迷。
换完手铐之后,林平同窦利钧的关系再次恶化,他抵触窦利钧的触碰,窦利钧同他接吻时他也不会再松开牙关。窦利钧没有气急败坏,林平气不到他,只要林平在这里,他就不会生气。
事情的转机在那天窦利钧是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的,他应酬了。林平不知怎的想到了林祖胜,林祖胜还在跟他做生意吗?自己不见了林祖胜会找吗?林平木然的被窦利钧亲了嘴角,窦利钧的大衣领口酒气浓郁,他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衬得皮肤更白。随着他脱外套的动作,林平心不由得紧,这时候又怕他胡来了。灰色大衣被他丢在床上,林平看到他的宽肩,他压下来,奇怪酒气淡了不少,林平偏头避开他的亲热,他讥讽的笑了笑,林平一瞬间领会到他的恶意。“你就为他守身如玉吧。”
林平眉心笼罩着郁色,下颌线绷得紧,对此不置一词。
“我不碰你。”窦利钧随手拿过大衣,接着出了门。
林平沉下脸,他讨厌窦利钧,非常!然而就在他眼光流转的剎那,他觑到白色棉被上的钥匙,很小。林平心被吊起,他先是看了眼门外,没有动静,接着他咬上被子,小心翼翼,一旦钥匙发生任何偏移,他都会错失这个机会。那是林平人生度过的最漫长的十五分钟,他额头冒起豆大的汗珠,牙齿酸痛,咬合力失掉些许。好在他足够谨慎,运气也不错,房间里暖气开的足,床上的薄被堆在他下巴,他伸长脖子,不合时宜的想到动物的进化,一切为了生存。终于,就在他要够到钥匙的时候,门把手动了。林平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反应如此迅敏过,他把钥匙吞进了嘴里!卷在舌根下面。
窦利钧又过来抱着他睡觉,他把被子蹬的很乱,撇开头不看窦利钧,额角的汗珠顺着鬓发落在枕头上。窦利钧身上已经没有酒气了。林平紧绷着,被窦利钧抱了一夜,他无法入眠。清早,窦利钧出门,林平吐出那把被他含到发烫的钥匙,大口喘着气。
他嘴巴隐隐作痛,也可能是紧张,休息片刻,林平再度叼起钥匙,举起手,以一个拧巴的姿势往锁眼里探。他真是太久没有运动了,不一会儿左肩抽着疼,险些痉挛。他又开始冒汗,牙齿死死咬着钥匙,使劲儿。
嗒的。
林平心髒在那一刻开始发胀,开了。他迅速解开另一只手,急促的下床。他在床角被绊了下,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令他想哭。他拧开门,房外空无一人,这也是一栋别墅,林平陌生的很。他从二楼飞奔下去,几次差点摔倒,他赤着脚,直到踩上院子里的泥土。冬天的黑泥硬邦邦,林平心跳加速,一轮红日遥遥挂在天边,凛冽的空气激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大口呼吸,一面朝院墙跑去。
别墅的墙没有很高,上边立起刺一样的装饰,林平顾不上那些,他的脚掌摩擦在粗粝的墙面,抓力不是很强,再加上体力的缺失,他只能一鼓作气,任由墙头的倒刺划破他的手掌和毛衣衣角,翻过去,然后摔倒在地上。
林平兴奋的脸上表情渐显凝固,他看到一双锃亮的靴子,视线缓缓上移,那双长腿的主人正居高临下的睥睨他。
“好玩吗?老婆。”窦利钧双手插兜,那股将人玩弄于鼓掌的漫不经心彻底激起林平的怒火,林平狼狈的爬起来,他有些颤抖。
“我以为,你昨晚就会行动。”窦利钧脱下身上的外套,披给林平,林平将其狠狠丢开,他擡手,淌着血的手掌被朝早的太阳射穿,将落未落。
窦利钧挑眉,“扇,你最好是现在就扇,等下没机会了。老婆,你一点都不乖,昨晚捡到钥匙如果有交给我,我说不定就改主意了。”
“你故意的。”林平肯定,他昨晚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在此刻断开了。窦利钧太过分了!
“回去吧,你哪儿也去不了。”窦利钧牵他另外一只完好的手,太阳升起来了,金色的晨光把大地照透,地表的温度尚未被唤醒。林平浑身上下冷得像一块儿冰。
他没有反抗,林平面对命运逆来顺受惯了。
花园已经枯萎,路过那里,林平回头看,冬天容易使一切凋零。窦利钧穿过他的腿弯一把将他抱起,他没有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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