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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用我给你叫叫?”窦利钧揶揄他,他像丢了魂儿,呆呆的看着窦利钧。
“不用,不用。”林平打了个颤栗,不好意思的移开眼。
窦利钧问:“赵旗钰又跟你絮叨什麽了?”林平手指曲了曲,他听见窦利钧说:“如果她有得罪你,童言无忌,回去我好好教育她。你别当真。”
林平怔怔,窦利钧让他别当真。别把听来的喜欢当真。林平勾下头,沉闷的回了一个嗯。
秋天真干,林平给林顺买了几只隆力奇蛇油膏,林顺塞给回他两支,说他经常碰粉笔,手更干,让他拿回去搽。林平说我是体育老师…林顺挠挠头,说一样一样,都是老师。
林平那支护手霜进了赵旗钰的口袋,她问林平要的,主要是没见过那玩意儿,稀奇。窦利钧给她买的香香都是进口货,贵得很。她把那支护手霜当宝贝,在家里也拿着玩儿,有点爱不释手的意思。
窦利钧看见她那个没出息的样儿,说:“赵旗钰,你显摆什麽?”
赵旗钰歪着脑袋,举着护手霜说:“老师给我的~”她只字不提那是她要来的。
“哪个老师?”让你把不值钱的东西当个宝贝,窦利钧翘着二郎腿,极为不屑的暗自腹诽。
“林老师。”赵旗钰笑嘻嘻地,还没看清窦利钧是怎麽伸手的,她手上的东西就没了。等她反应过来,撇着嘴问:“舅舅,你干嘛?”她在他跟前不敢造次。
“没收了。”窦利钧起身,往楼上去。
赵旗钰腮帮子鼓鼓的,分明是气的,她说:“那是人家给我的,舅舅你再这样,我就告状!”
窦利钧站在楼梯上回头,她看见他冷冰冰的样子,又怂了,缩缩脖子说:“那好吧,舅舅,就当外甥女孝敬你的。舅妈那里还有一只,我明天再问他拿。”
林平宿舍没在学校里头,他们教职工宿舍和旁边的政府机关职工宿舍挨着,赶上晒被子,整片空地都是棉被和床单,都能捉迷藏了。林平不爱从别人被子底下过,他穿过道要绕路,风把单薄的床单吹起,真像帐子。秋高气爽,空气里漂浮着潮湿的肥皂气,林平好像透过白色床单看到一抹剪影,修长,神秘。炽阳下,林平微微眯起眼睛,视线一寸一寸往上擡,白茫茫四射的光影中,窦利钧的脸孔逐渐清晰,他静默的立着,像已等候林平许久。
林平有些惊讶,在这种地方看见他。他手上提着鱼油,等林平走近,让林平带回去给家里的长辈。林平哪好意思收,他家里也没人吃过这种,林祖胜还没开始用保健品。窦利钧只说带的多,让林平收下。
走出长廊,到楼梯口,日光还强,林平邀请窦利钧上去他宿舍坐。这栋楼年代久远,上个世纪是工人宿舍,后来翻修,漆掉了工人生活过的痕迹。墙体的裂痕浅淡一条,谁也不会去留意它。
林平拧开门,窦利钧跟在他后面进。林平弯腰给窦利钧找拖鞋,忽的听见啪嗒一声,窦利钧把门给反锁了。林平莫名的看向窦利钧,谁白天里还要反锁门?窦利钧当真做的理直气壮,他嫌林平这栋楼隐私做得不好,门是薄的,邻里又是近的,仿佛只是做了个隔断,在屋里做点什麽都会被听个一清二楚。
这是一个一室居,林平睡上下铺,床是从学生那里淘汰来的,他把上铺收拾了用来放书。椅子也是学生的,他没有电脑,就没从楼下搬电脑椅。木凳腿松了,平常林平自己坐没事,来客人了他也不好意思露出窘态,就请窦利钧坐他的床。
林平才换的床单,看上去很整洁。窦利钧坐下,抚了抚床单上的折痕,问:“别人来了你也让他坐你的床吗?”
“没人来过。”林平没去深究他话里的意思。
那就是没有,窦利钧闻言掀了掀嘴角,他剪头发了,林平在外一眼看出来。他额前的发有些碎,眉啊眼啊强势的露出来,轮廓分明的脸上做起表情来更是傲。
林平给他洗桌上的苹果,对于这个水果,林平俨然脱敏。确实是一年四季都有。林平甩掉水珠,用纸巾擦干给他。
窦利钧的手拿苹果也会显得它小一号,红豔的果被他拿在手里把玩,他问林平:“下午有什麽安排?”
林平说没有。
窦利钧将苹果抛到左手,用右手拉林平的手。林平在床边站着,被他牵起,他摇摇林平的手,打着商量的语气道:“请我看电影吧。可以吗?”
他不说请林平看电影,他知道林平一定会拒绝。林平这种人身上拥有一种特质,他麻烦别人不行,但是别人麻烦他就可以。所以窦利钧要林平请自己看电影,林平才刚收了他的东西,一定会答应。因为礼尚往来,看电影并不是什麽大事。窦利钧敛眸掩下自己的势在必得,果不其然,他听见林平说好。
林平的车在停车场,离宿舍远也不远近也不近,步行差不多要十分钟。窦利钧让他上自己的车,他们到电影院去买票。
林平看见柜台黄澄澄的灯光下的爆米花,那股甜腻的味道一下令他想起韩元就,他们分手前最后一次争吵,就是要不要买爆米花。林平很久没有来过电影院,他以为他忘记了。窦利钧在买票,他直接要了大桶的爆米花,扭头问林平可乐要不要加冰。林平望着窦利钧的眼睛,窦利钧没有黑色的瞳孔,但一样直击人心。林平心想浅色是不是会衬得人温柔?哪料下一秒,窦利钧陡地横眉,冷声道:“你敢想不该想的人试试。”
林平被他唬住,拨浪鼓般摇头,直说自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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