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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迟晏笑笑没回,往柜台那边走,去结账。
走出店外时,天已经半黑,城市烟火气越来越厚重,街巷边路灯都已亮上。
路上都是结伴而行走着回附中的学生。
江岁宜被学生簇拥着,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分神在发呆。
她没写过情书,可是却收到过不少,她都有仔细看过,然后再把它们退回去。
所以敢肯定从来没有收到过贺迟晏的。
知道他们俩的笔友关系后,她好像又开始变得奇怪了。
太多事无缝衔接地发生,她有很多想问的话还没问出口。
但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才显得不那么突兀。
正这么想着,手机传来一声震动。
贺迟晏:要来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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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摇晃,几盏间隔很远的路灯昏昏黄黄亮着。
此刻操场跑道上零零落落有一些饭后散步的学生和老师。夜色昏暗,看不清具体的人脸。
两个人一开始都没说话,就这么慢悠悠地走了半圈。
江岁宜悄悄抬头去看领先自己小半步的人,微弱灯光下隐约见到他被风吹翘起来的头发。
教学楼里的喧闹远去,此时只余下穿梭的寂静。
不是他约自己来聊聊吗?怎么都不说话。
大概是猜到了她的内心想法,贺迟晏倏然放满了脚步,正踩着他残碎背影的江岁宜猛地一顿,差点撞上去。
贺迟晏歪头问:“那封信……是怎么想起它来的?”
其实她不必回信,也不必做出任何反应。
他从来没有因为这个而怪罪。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只是没有想到,她还保留着。
风簌簌而过。
江岁宜解释:“当时我没看到这封信,它被我妈妈忘在角落了。”
有些苍白。她补救道:“今天彭老师提到你,我才发现。我不知道你后来给我写了。如果知道……”
人不能美化一条未选择的路。
如果知道,她也不一定就会有什么作为。她不能打包票。
贺迟晏突然停下,转身,这回江岁宜不是险些,而是真的撞上去了。
她下意识后退,然后猛然抬头。
他是真的很高。
贺迟晏垂着眼眸看她,说:“我知道。”
他知道什么?他不知道。江岁宜小声腹诽。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他叹了口气,轻声说:“以我对你浅薄的了解,如果看到的话,最少也会说句恭喜我来附中。”
但什么都没有。
他从不往坏处揣度她,所以大概能猜到,是因为某种原因,她没有得知这个消息。
江岁宜抿唇,“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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