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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耸耸肩,一脸的不在意:“是他们嘴太欠,不揍不长记性。”
“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裴长简眉头微蹙,语气也随之沉了下去。
这么一句看似毫无杀伤力的话,语气里也没有什么警告的意味,竟意外地让两分钟前和她互怼时还天不怕地不怕、率性又任意的贺凡手足无措起来。
他低下头,想把一脸大大小小的伤藏起来,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上的创口贴,嘀咕了一句:“我也没想到裴哥你会突然回来嘛。”
后面的话叶嘉沅就没听到了。
她夹在他们俩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见他俩跟兄长教育幼弟似的,自己像个电灯泡,便主动走远了些。
遥遥地,她看见贺凡束手束脚、别别扭扭地站在桂树底下,埋着头,背着手,像被年级主任揪到办公室里训话的孩子。
贺凡个子也高,在他的同龄人中应该算是高的,站在裴长简面前,气势却矮了一大截。
他表面乖顺,裴长简说什么都乖乖点头,可到底是青春期的叛逆少年,那低顺的眉眼,一个不经意,还是流露出倔强的不服气。
不知怎么,见到这一幕的叶嘉沅,内心被一种强烈的似曾相识感击中。她努力回忆,还是想不出到底在哪儿见过贺凡。
等裴长简在那边教育完孩子,看着贺凡蔫头耷脑的背影远去在黑夜里,叶嘉沅凑过去,好奇问:“那小孩儿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他上初中这三年是我给他辅导的功课,远程视频辅导。等这个暑假过去,他就要去镇上念高中了。”
他把视线从贺凡消失在邻居家大门里的背影收回到旁边的叶嘉沅身上,不确定地说,“算是他的半个老师?”
见叶嘉沅若有所思地盯着贺凡消失的方向,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他垂眼看她,手指探过来勾了勾她的小拇指,语调沉沉柔柔的,温声在哄她:“还生气吗?他没什么恶意的,就是嘴上爱逞强。我们也只待一晚,明天就要归队了。”
叶嘉沅顺手牵住他勾她的那只手,与他掌心交握,两个人手上的小动作自然无比,像是已经实践过无数回。
她还在想着刚才那种突如其来的似曾相识感:“我没生他的气。我就是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他哑然失笑,眼角流露出无限的温柔:“怎么会?贺凡还从来没有离开过谭岭,所以我一直跟他说,如果想出去看看大山外面的世界,要拼命学习才行。”
“我说真的!”
她抱着他那只手臂摇了摇,见他不信,握着小拳头锤了他胸口两下,因为两个人的身高体型差,从背后看,她几乎陷进了他怀里。
小姑娘跺着脚懊恼道:“啊——就是死活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按进怀里,手从她的后脑勺滑到她的后颈,微一用力,扶起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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