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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兮兮瞥见儿子在不远处正迎面朝她走过来。她赶紧朝他摆摆手,算是再见。因为,儿子看见狗会紧张。
再后来,正如叶长生所说,他总在河边见到胡兮兮。胡兮兮也就经常看到他。
一人一狗,很是自在潇洒。
见得久了,那一人一狗,看到她,便十分熟络地迎上来。胡兮兮内心却十分戒备。她对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已生畏惧,何况是这突然而来的陌生人。
只是,她无法拒绝那条自来熟的小狗。它每次见她,都围着她耍欢,却又能记得,她第一次对它的告诫,从不舔贴她。
她和他不远不近地走着的时候,它总是来回奔走溜达,蹭蹭她脚下的花草,或者,蹲在那滚来滚去。每当翻到四脚朝天仰着肚皮看着天空的时候,便朝她凄婉哀鸣,她便停下来,把它翻过来。它又接着乐不可支地翻滚……。
胡兮兮和它乐不可支的打闹的时候,总是感觉有一个自己在身体里跳出来,边上看着,内心悲伤……。
她本不是喜欢热闹之人,在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她对人这个物种已经隔起了厚厚的屏障。所以,当她觉察到自己莫名的依恋后,她就慢慢不再去河边。
那条小狗,她听他说,“滴里!”
在河边一个人散步的胡兮兮,寥落而孤单。叶长生每每控制不住帝力,跟着它信步出来。可近处的胡兮兮,客气而疏离。
他不知道如何破解自己与胡兮兮的这层疏离。即使日日照面,也无法成为朋友的疏离。她甚至,连名字都避于告诉他。
帝力在她出现的路口来回游荡,没有等到她,他便知道,她在躲避他们。
她一个人的时候,对听听歌,望望远处的云,或者,在草边坐下来看水。他在,她便礼貌地左右而言她。
他叹叹气。他不想,她连个散步的地方都没有。
在下界人间,她有她的人生。而这些,与他无关。
帝力又到了生变化形的时候。每晚,它的身体都变得通红而透明,像夜间挂在树梢上点着的红灯笼。他便伴着帝力,隔着空间,望向那个方向的她。
每次夜深人静,胡兮兮从梦里醒来,便会看向窗外,远处山林间那点着的红灯笼是否依旧亮着。远处的山林,葱葱郁郁,她有很久没有去了。她想起自己近来常常见到的那个白衣男子和那条叫滴里的小狗。总感觉有种奇异的意外。可是,人生举步维艰,她不想,节外生枝。
其实,内心深处,她隐约知道,她见过那个人,在梦里。只是以前,他在梦里只有形体没有面目。如今,他的出现,填补上了梦里的空白。她想起来,她见到他的那个下午。阳光散在她脸上,她正好伸手遮住眼睛……其实,她费了很大的劲,控制自己的手不去摸他的脸。
就在他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是他。他终于来,告诉她,“我是叶长生!”
“叶长生!”那个刻在她梦里无比清晰的名字。她怎么能忘记?
她感到了内心深处自己的哽咽和动容。她猜,梦里的自己与他,一定有过一段特别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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