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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景行发现一个真正值得注意的事情,那就是,自从这件事闹起来,人群中再也没听到有人议论中央派下调查组来调查齐家的事情了……
怎么?难道还有因为被调查方‘深陷不幸’所以就将调查暂缓这一说吗?!
郎景行这几天,一直把那个装有齐文语父母在酒店中犯下谋杀案的罪证随身携带,是不是就拿出来确认下它没有被弄丢。他摩挲着黑色u盘的金属边缘,忽然想到,也许,比起把它交给那些调查组,交给方天翊他们家,会是更好的选择?毕竟,目前他们更急。
让方家拿到这个视频,自己还可以提要求,让他们模糊视频的获取来源,这样,说不定能保全他和父亲……
虽然这样想很卑鄙,但他从一开始,不也不是什么心向光明的人,不是吗?从一开始,嘴里说出的所有伟光正的雄心壮志,不过是绝不愿屈居人下,想要爬上顶端俯瞰众生的欲望罢了。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人相信他是善良的吧?那个人看向他的目光,那种充满信任与憧憬的目光,太让人沉迷了,所以郎景行为了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在他那里不断扮演着一个好人,就这样不断扮演着,最后连他自己都骗过了,还以为自己真的就是个好人了。
现在,他又要为能继续享受那种目光的注视,重新记起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他不仅要齐家的大厦倾覆,他还要让自己家安稳着陆。他不仅要中北的保送名额,他也要未来能站在白卯身边的资格。
为了这些,他不惜要做多少需要带进坟墓里的事情……
然而,就在郎景行等待放学准备行动时,齐文语和方天翊那边的案情出现了巨大转折。出庭作证的齐文语临场翻供,说他和方天翊本就是真正恋人关系。
法庭上,穿着白衬衫的齐文语站在原告席上,在陈述证词时忽然像是无法再继续隐瞒什么了似的,满脸动情地说道:“我没有被强迫,我们深爱着彼此。”
方家危机就这样解除了?郎景行震惊地看着头条新闻,内心感叹,简直像一场闹剧一样。
齐文语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住进了方天翊家。
之前很多为齐文语说话的媒体都声称:其实齐文语是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他需要精神鉴定和心理治疗。
但齐文语和方天翊接踵而至的豪华订婚宴,让这种声音也淹没于消费主义的狂欢吶喊中。
有关于齐文语到底是不是因为患上斯德哥尔摩症才嫁给暴力性侵害他的人,至此以后便成了个谜团。
之后几年里,一有暴力性侵害的案子发生,新闻下方评论就会出现干脆让受害人嫁给犯人的声音。所以总的来说,其实他们的案子虽然像个闹剧,但还真算一个影响很恶劣的闹剧。
“李警官,麻烦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郎景行严肃地看着他。
“说吧。”
“到底是谁让你调查这个案子的?是什么团体吗?还是什么想翻旧账的人?明明这间案子里没有被害者。”
“怎么没有被害者?现在齐文语到底是不是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症还没有定论。”
郎景行拿出手机,调出搜索界面,在上面搜索方正集团的消息,首条新闻是昨天齐文语抱着他的第三个孩子出席晚宴的照片。他抬起头,把手机放到桌上,“虽然这样说很政治不正确,但是,就我们之间,告诉我你的想法,你觉得齐文语在那件案子里,真的是被侵害了吗?”
李警官看似不经意地瞥了瞥他的手机屏幕,微笑道:“我只能说,在那场案件中,他是受害人,是提出起诉的那方。”
“算了”郎景行不耐烦地叹口气,“我能直接表达我的怀疑吗李警官?您是不是就是齐文语派过来的侦探,想要通过我们这些曾经有关联的人号调查出白卯的行踪的?因为方家二老放权,他已经在方正科技彻底站稳脚跟,所以想对白卯秋后算账了吗?”
李警官见郎景行皱着眉咄咄逼人地看着自己,挺了一会儿后还是泄了气:“我确实……不是警员,但也不是齐文语派过来的侦探,我只是个退休警员,因为之前的同事一直对这个案子耿耿于怀,他是个oga,一直觉得这案子另有隐情,所以想在追诉期之前破案。”
郎景行听他这样说,放松了肩膀,靠在椅背上:“那您可以告诉他了,没什么隐情。哦,这也说不定,不过真正的隐情可能是齐文语察觉自己家要败落了,想要趁家里拖着他一同深陷沼泽之前,靠怀上方天翊的孩子彻底变成方家人呢。”郎景行语气控制不住刻薄,但他不在乎。
李警官讪讪笑了笑:“即使如此,我还是需要把他交代的问题都问完,可以吗?”
“……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吗?这么在乎他交代的任务。”郎景行不解地看他。
“初恋……初恋,请你理解下吧。”李警官不好意思笑笑。
郎景行也笑笑,算了,反正已经算是帮白卯彻底摆脱嫌疑了,再问什么也只是加强这个效果而已。随便吧。
“您想问什么?时间太晚了,最后一个问题吧。”郎景行抬手看了看表。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在齐文语彻底为方天翊翻案之后,齐家接下来的一切就犹如坐过山车般急转直下。
有关齐父挪用公款违规获利的证据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仅仅几天时间,就让齐父从原告转为被告。然而检方展示的数据却大大出乎郎景行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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