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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边冷啊。”
外面本来就刚下完雪,积雪融化需要大量吸取空气中的热量,此时,就算屋里的取暖再好,窗户边也渗着阵阵寒气。
“没事,我穿着衣服睡不冷!”
白卯好像对窗边异常执着。直接在那里席地而坐抬头望着窗外的天空。
郎景行拿他没办法了,把沙发挪了挪,放到靠近窗户的位置,“给你挪过来了。”
“谢谢哦。”白卯不好意思地笑笑,起身蜷进沙发里,眼睛继续看着窗外。
郎景行忽然好奇起来,他为什么对这里的景色那么痴迷,难道……“这和你原来的家很像吗?”
白卯看向他。
郎景行有点担心这样问是不是太冒犯了,但还是想知道,于是继续补充问道:“就是……没破产之前的家……”
白卯目光重新转向窗外,半晌,摇了摇头,“不像。是……和梦想中的房子像。我小时候就一直很向往能住在有高落地窗的房子里。因为,当雨雪纷飞时,只有透过高落地窗看它们,才不会觉得天地荒凉。那时候,它们只是美景而已,不是令人生畏的严寒。因为爱雨雪,所以只想在心里描绘它们最美好的一面。”
白卯低下头,又过了一会儿,嘴里好像有话,反复咀嚼最后终于决定说出来一样,“我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房子。连经济状况最好的时候都没有。我爸更痴迷于买车。住得可以凑合,但是车一定要好的。他说车是生意人的脸面,但我和妈妈只觉得他买了跑车之后都没有车库可以停,这样的情况只会让他更没脸面。他总是更执着于方便他在人前炫耀的东西。”
“这样啊……”郎景行对于别人的家事不好置喙,但是他决定,以后自己步入社会后一定要买一个跟这一样的公寓。
“那……我先睡了?实在很困。”白卯看向他,礼貌询问他的意见。
“哦哦,你睡吧,我去给你拿被子。”
“那我先睡了。你也抓紧休息吧。”白卯将沙发抱枕垫在一边,浅浅打了个哈欠直接侧身躺下了。
郎景行起身去卧室里给他拿备用的床被,出来的时候白卯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郎景行怕屋里的暖气抵不过窗户边的寒气,又拿了个插充电宝就能用的电热毯给他垫在被子里。左看右看,又从卧室里把加湿器拿出来放到茶几边上,才自己回屋睡觉。
郎景行把自己的上心。归因于‘但行好事不问前程’。他想自己一定是想着,若他有一天也沦落到和白卯一样的境地,自己也希望能遇到拉自己一把的人。就算帮不上大忙,也会在能力范围内提供最大的帮助。当然,这是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他现在做的这些只是举手之劳,并没有麻烦到自己的生活,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人之常情,并不特别。
郎景行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进入了梦境。
他闭上双眼,仿佛听见轻柔音乐在耳边飘荡,宛如天使的低语。他的心渐渐平静,意识开始漂浮,仿佛置身云端。梦境中的色彩渐渐浮现,夺目而又温暖,仿佛整个空间充满了无限的奇妙与神秘。轻风拂过,微微触摸着肌肤,带来的是一种清新芬芳的气息。窗外挂着午后暖阳,他看见自己躺在松软的床铺上,白卯静静地躺在他怀中,额头上微微滴下了一颗晶莹的汗珠,郎景行轻柔地将他的汗水拂去,窗外的树影投射进房间,形成斑驳的光影,使他们的身影变得如此柔和而温暖,心灵也变得清净而安……宁?等一下!
郎景行从床上惊坐而起。
这什么鬼梦?!
怎么梦到和白卯结婚了???
等一下……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梦里他们结婚了?也没有婚礼啊?
但是梦里的自己觉得两个人就是结婚了好像……而且对那种亲密行为习以为常的感觉……是睡午觉吗?
郎景行看向窗外,窗外又开始下雪了。丝毫不见梦里那种夏日的闷热感。
郎景行叹口气,拿起手机看时间,才下午两点钟。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困意已经全部出逃,也没办法继续睡了,还是起床为晚上上班做准备吧。
郎景行拉开卧室门,一眼瞟见仍蜷缩在沙发上的人,不由放缓了脚步。
客厅的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青草香气,郎景行恍然若悟。
一定是受到对方信息素的影响而已。没错。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信息素影响而已。
郎景行去浴室里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白卯像从洞里探出上半身观察周围的兔子一样,裹着被子仰头看着窗外落雪。
他好像是听见了身后的响动,回过头:“你看,真的就是,纯粹的美景。”白卯指了指窗外。
郎景行走过去坐到沙发的另一端,和他一起看着窗外。
每片雪花都如同涟漪一般,缓缓飘落,落在街灯和车顶上,轻柔地铺满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窗外的雪景温柔地映射在他们的眼瞳中,让郎景行好像在这纷扰的凡世间得到了片刻超脱。
“我可能还是得先回家一趟。”白卯忽然起身。
“诶?不是说好晚上一起去上班吗?”
“我得回家洗漱换个衣服。还得换个更厚的外套。今天晚上如果还穿这件可能就顶不住了。”化雪比下雪冷。
“这有什么难,穿我的。”
“已经够麻烦你了。”
“这根本不算麻烦。”
白卯停在那里思索,郎景行看着他,希望他能做出留下来的决定,因为他正为刚刚宁静平和的气氛被打断而内心倍感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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