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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宇接过去看,面无表情,但向美兰清楚的看到他太阳穴上曝出青筋。
“富利地产的基本面很好,明年还有市政合作项目,我手上20的股份,绝对是个香饽饽。有人开出2倍的价格,我还犹豫。”单宇笑了笑,还给了向美兰,“我知道你们何总着急,毕竟是传了三代的祖业,眼看着要丢了,他这是慌不择路了吧?这个价格,可真敢想。”
“单总对富利的评价真是厚爱了。其实您手上20的股份,也没大家想的这么好。”向美兰微微一笑,言辞诚恳,“根据富利新的《公司章程》,须连续持有股份超过12个月,才有权利提名新董事。所以无论谁买了这20的股份,至少一年内,董事会决策权仍在何总手上。”
这条章程刚出来的时候,单宇就知道是何松石给他造成的一道障碍。但是,总会有人愿意长期持有富利的股份,等着能提名进入董事会的一天。
所以单宇笑了笑,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向美兰紧接着又说:“他有一年时间,能做很多事情,比如让股份下跌30的价值。我们可不怕股价下跌,这点代价与丢失祖业相比,不过就是壮士断臂。今天您拒绝了我,明天这条消息就会传出去,想买您股份的人,一定会再思量思量。”
单宇眉头一皱,但很快又展平了。
向美兰笑了笑:“背水一战么,我们也不容易,只能请您理解了。”
自单宇瞄上富利地产开始,对何松石的为人处世就调查的十分清楚了。在年轻一辈中,何松石的优秀是毋庸置疑的,手段狠绝也是众所周知的。
如果不能一举把何松石打趴下,打的他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单宇并不想和他结仇。实话实说,这次收购强势富利,因为周家半路上携巨款介入,使得单宇全盘计划泡汤。他是得罪了何松石,又没捞到多大好处,所以才想赶紧抛售股份,把烫手山芋转出去。
“可是向小姐,你们这个价格太低了,比股价下跌3成更狠啊。”
向美兰心里只有苦笑,想起了何松石的原话:“能抵押的都抵押了,能卖的都卖了,没有更多钱了。”
她紧走了几步,跟上单宇的步伐:“单总您别只看着眼前啊。我知道这个价格是不高,但是除了现金,我们还能给您其他补偿。”
单宇扭头看了眼向美兰,如果价格合理,他倒也愿意卖给何松石,化解干戈。
“市立大学在跨海大桥项目上,有很高的话语权。您愿意屈尊来参加一场大学生演讲,其实是想和学校搞好关系吧。”她压低了声音,“你想拿到的项目投资名额,何总可以帮您。”
单宇放慢了脚步,转身看向美兰,这次是认认真真的,眼神飞快的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知道的不少啊。”
尽管他眼神犀利,但向美兰完全不怯,笑了笑说:“说错了,你不是想拿到,您是必须拿到。”她走到单宇前面,举止得体的替他推开了礼堂大门,侧身请他先走。
单宇犹豫了一下,盯了向美兰一眼,才走出去。
礼堂外的走廊很宽阔,却没有什么人,站在这里,远远地能看到学生们走在去往教学楼的路上。
天上正飘下轻柔的雪花,冬天的风开始变得寒冷。
向美兰从包里抽出熬了一晚做出的资料,送到了单宇手中:“这笔钱,快到期了吧单总。”
单宇一眼就看到了上面那串红色的数字,不禁皱起眉头,这是他最近最不想看到的数字,也是他急售富利股份的原因。
没有天生的加分项,纯粹靠自己
单宇抬头看着向美兰,自信笃行,身影若有重叠,像极了另一个女人。
他想夸她一句:“算的还挺准。”但看到她眼中的坚定,完全已经不需要夸赞了。
单宇说:“这也不是什么大数额,风润资本想要凑到这笔钱,有难度吗?”他的言语中虽有嘲讽之意,但口气却比适才柔和了许多。
“据我了解,距离到期可只剩下10天了,单总。如果您把股份卖给我们,一周内一笔付清,绝不拖欠。”她笑了笑,毕竟时间一直是金融的核心。
单宇把资料还给了向美兰,却顺手拿下了上面夹着的名片:“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
单宇的秘书处理完演讲后的事宜,从另一扇门走出来。单宇朝他点了点头,示意可以通知司机准备离开了,随后他便踱步到回廊前的露台等着。
起风了,大雪将至。
向美兰走到了他身后:“我还知道,您不可能以收购富利股份的名义,贷到这笔款。因为富利溢价太多,风险太大。”
向美兰能想到这个,单宇一点不意外,毕竟现在市面上已经没有机构,愿意为“投资富利”这样的项目拨款了,这半年,他们把股价炒的太高了。
单宇微微侧头,用余光看着向美兰。
向美兰说:“您是以投资跨海大桥的名义,借到这笔钱的吧。这是‘借款使用目的不符’。”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最后风润没有拿到投资名额,重则欺诈,轻则承担信誉风险,肯定会影响到风润之后的其他融资,“所以跨海大桥的投资名额,您必须拿到。”
单宇脸色略变,他喜欢向美兰的直爽,但他可不喜欢被人猜透:“是你们何总,教你这么说的?”
他更不喜欢被人威胁。
向美兰微笑着摇了摇头,单宇便没再理她,双目眺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他们在那里静静站了会儿,没多久就看见有两个人撑在同一把黑伞下,朝着礼堂慢慢走来。越走越近,伞檐抬起的时候,单宇看到是何松石和陆校长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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