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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云推开大惊小怪的何泷,追出去向宛今说清楚乌龙。
宛今性格再温和,年龄小,但她到底也是大家小姐,只希望未婚夫亲自再向自己说清楚以显重视,随后任性地挂了冯简打来的电话。
☆、2.2
冯简在大厅拨宛今几次电话不通,又见宛云已经追出去解释明白,索性放弃,打算第二天早上见宛今时再道歉。在他看来,这只是个不大不小的误会而已,并没有质疑公司现金流出现问题的银行高管来得更重要。
夜越深,宛今站在别墅外面苦等。
她少有的任性,只希望给个回应能让自己下台。可惜夜越深,未婚夫迟迟不出现,到最后连关心电话都无,反而是宛云陪着她。
宛今又气又恨,对姐姐越疑,对未婚夫越气。她不常做主角,懵懵懂懂答应了为家族出力而联姻,订婚仪式又出了这茬风波。到底是未满双十的少女,对即将而来的婚约产生抵抗,又惧怕第二天媒体说出什么难听的话,索性拜托虹影偷偷订了深夜机票,逃一般离城。
──事情展到如此,不能说冯简薄情寡义,但肯定不是个重情和关心别人想法的男人。而从各个细节显示,冯简选择这个联姻完全出于商业利益考虑,并不如宛今在乎这婚姻。
之前说的“恋旧恩”,大概只是安慰宛今的借口。
这男人。宛云思筹,大概从来只会做任何他认为该做或想做的事情,内心恩怨分明,但也不会涌泉相报,真是非常典型……商人的性格。
冯简见宛云盯着他,不知她正在心中苛刻评价自己,也皱眉打量回去。
晨光微熹,照在对方眼下,她细腻似透地肌肤上如被人描绘出的黑眼圈无法被忽视,冯简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面对的是误会里的另一主角。宛云昨晚堪称遭遇了无妄之灾,可能姐妹间还因为自己起了龌语。
冯简沉默片刻,道:“昨晚……”
宛云淡淡截断冯简:“昨晚的事,我再出头解释只有越说越乱。只能你自己解决。今今年龄还小,性格单纯,烦请冯先生以后也要多让着她些。”
冯简其实想就昨晚的乌龙客气地对宛云解释几句,再顺便勾销十年前的旧账──比如,他并没有特别在乎手上的伤疤;比如,他昨晚说的话也有不妥之处;比如,他有些抱歉把宛云牵扯进来……
但此刻宛云摆出过于平和的长姊表情,显然不想再和他有瓜葛。
冯简顿了顿,宛云美则美矣,可惜自己没有那么闲,还去费心哄她对自己有好印象。沉默片刻,冯简深觉和眼前人再无话可说,索性转身上车。
宛云却又想起来什么,走过来又叩下他的车窗:“冯先生?”目光透过玻璃,看着冯简的手腕处,再轻轻道,“非常对不起,关于十年前烫伤你的事情。”
冯简皱眉再望她一眼。
宛云此刻打扮得如寻常花农,像模像样地佩戴袖套和帽子,只露一着张雪白精致的脸在外面,单手拿着剪刀有些滑稽,和昨晚盛装名媛判若两人。
没变的依旧是她泰然自若到轻慢的态度。
宛云道歉的语气和昨晚请求他移开沙时别无二致──非常礼貌、非常客气、非常生疏,绝无居高临下之态──骨子里却怠慢之极,根本不在意道歉的后续和被道歉人的心情。
别人乐意原谅她,不原谅她,是否记得她,不记得她,是否喜欢她,不喜欢她;诸如此类,对宛云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更或者她自负是姿容出众,世间人都会忍不住纵容她。
宛云道完歉后便不再多言,只指点:“冯先生从这里倒车后继续按原路返回吧,前方那家在修游泳池……”
没说完,不由一怔。
冯简不耐烦地升起车窗,把她没说完的话全部隔绝到窗外。他直接开车离去,居然连话都不肯听她多讲一句。
——这已经是这人第三次忽视自己,还真是记仇。
宛云为人极少有尴尬,此刻静静地站着看他的车远去,颇有无奈。又站了会,随后继续走回灌木中修剪花木。
半山拐角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地开车,打着方向盘。
和十年前一样,冯简实在很不喜欢这家的大小姐,李宛云。
李家成员在会议厅愁得却是另外一件事。
昨晚的风波一见报,之前放出和冯简联姻消息而稍有涨势的家族股票迅跌落,且这跌落还在持续。
二叔坐在桌前,阴阳怪气:“不过是小误会而已,冯简不都解释清楚?还害得云云无辜被打了一巴掌!宛今自己一个人跑去伦敦,还让虹影订得票!弄得圈里人尽皆知,留下我们一家子替她收拾这残局!当自己是小姑娘?”
三姑姑更加刻薄:“若不是她姓李,那冯简肯娶她?肯看她一眼?呵,利益婚姻而已,此刻她倒摆起儿女情长,还以为冯简对她是真爱?这么心性不稳定,怎么能当个好妻子?”
除了宛灵微微蹙起眉,在场没人同情宛今的遭遇,且都对宛今充满怨言。
豪门家族是一艘大船,人人都是乘客,享受惯船舱上的舒适生活,外面的海水咸涩、低等、冰冷,更需独自游泳拼搏——自小从蜜罐子里泡大的小姐们和少爷们绝不想尝试。
“方才我接到电话,马来西亚的子公司让赶紧派个主事的过去,说那边赵董突然辞职,公司上下一团糟!媒体马上就知道这事,不知又会怎么胡写!”何泷转头对宛灵说,“事很急,灵灵你飞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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