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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闻悦灵药的喂养下,李舒羡身上的伤势好得很快,短短几日,之前的萦绕着的死气沉沉、随时都可能香消玉殒的模样消失殆尽,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红润不少。
颓丧麻木的神情也少了些,朱砂轻点般的唇瓣重新挂上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日天气好,她把换下的脏衣服收进箩筐,带到离这儿不远的小河流边浆洗。
她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简单束在一起的头发垂到肩胛处,顺着颈窝滑至胸前,随着她挥着锤棒砸在衣物上的律动轻颤。
几缕凌乱发丝贴在淌汗的脖颈处。
“啪——啪——啪”
灰色衣裳上的深褐色血渍在锤棒一下下拍打中在涓涓流淌的小河渠中晕开污迹,拍打的声音缓慢而有力。
李舒羡正全神贯注着,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和错愕的男人四目相对。
“李叔。”她轻声开口,占满水的手在裙裾处拭了拭,然后不动声色移至腰侧,捏住防身用的符纸。
“李家妮子,”男人神色很复杂,黝黑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同情和不忍。
那一日,这个从小都没吃过太大苦的女娃子,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冒着血,新溢出来的鲜血覆在结成的红褐色血痂上,将素色衣衫浸得血淋淋的,整个人如同血人,触目惊心。
人魂没了似的,像那飘飘扬扬的白色柳絮似乎轻轻一吹就散了,失魂落魄地来把他们所有人放了,然后啥也不说走了。
“没想到你还活着嘞,你……”男人背着个背篓,手挠了挠头发,叹息几声好心提醒道:“大祭司正带着村人到处搜你的下落……”
“李叔要抓我吗?”
李舒羡黑仁一瞬不瞬盯着他。
距离不算近,隔着些细小的枝叶阻挡,男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太看清她的表情,自顾自地道:
“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李家妮子,你放心,俺们村里人虽然……胆子小了些,但也绝不是那种不讲良心的人,俺们也知道你成现在这样儿,都是因为俺们。
无论怎么说,俺们都不可能把你给卖了。不过自己得当心些,下山的路被大祭司封了,只能委屈你先藏在山里了,等到时候松懈些,俺们一定给你通风报信。”
李舒羡攥紧的手指松了下来,“谢谢。”
“哎呦,你跟俺说谢谢干些啥,俺知道,你做那些,都是为了村里好,俺们拖了你的后退,又怎么当得起你的谢谢!”
男人急忙摆摆手,敦厚脸上浮现一起赧然。
“俺现在也帮不了你,总之你自己小心嗷。”
说完,男人放下背篓窸窣一阵,然后匆匆折返,身影消失在林中。
李舒羡望着虫鸣起伏的小灌木从出神,手中打湿的衣物被捏成皱巴巴的一团。
“发什么呆呢?”
闻悦老远就看到蹲坐着愣神的李舒羡,手t里还攥着灰色衣角,她高兴挥了挥手。
李舒羡飘飞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偏头看去,和她爱老气横秋的颜色不一样,闻悦姑娘总爱鲜艳活泼点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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