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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哭了。”
男人的声音沉哑。
柳云诗猛地回神,视线缓缓对焦,落在季辞幽深的眸中。
这才透过季辞琥珀色眼底,看清泪流满面的自己。
她不知自己怎么就没忍住哭了出来,心中一阵慌乱,急忙挥开他的手,自己抬手将泪擦干,“没、没什么……”
季辞蹲在她身前未动,晦暗不明的视线凝在她脸上,犀利沉冷有如实质。
柳云诗被他盯得心中发虚,微微垂下眼帘不敢看他,小声解释:
“就是、就是忽然想家了,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嗯。”
季辞捧着她的小脸,拇指轻轻摩挲过她的眼尾,将一滴泪拭去,“我知道。”
他的语气晦涩,柳云诗甚至能感觉到他说的那句“知道”,是看穿了她在想顾璟舟。
她抿着唇没敢出声,男人落在脸侧的手缓慢滑落,攥住她的下颌。
就在他手上用力,想要将她下颌向上的时候,柳云诗不知为何心里忽然生出一阵抵触,下意识偏过头去。
下一瞬,季辞微凉的唇瓣落在了她的脸侧。
空气剎那间凝固。
感觉到男人手上一紧,柳云诗更加慌乱,“表、表哥……我不是……”
“既然你如此心心念念想着从前,我看今日你也没什么心情游船,回吧。”
说罢,他未再看她一眼,就要起身。
“表哥!”
柳云诗慌忙攥住他的袖摆,嗓音楚楚可怜,“表哥……”
她开口又唤了他一声,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主动勾了他,扰乱了他平静生活的是她,如今当着他的面为别的男人流泪的还是她。
季辞站在原地没动,似乎在等她后面的话。
耳畔只有聒噪的蝉鸣声。
良久,他轻嗤一声,回看向她时眼底满是讽刺。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一瞬,缓缓下移,落在她攥着他袖子的手上,然后轻轻一拂,不发一言转身,将船往岸边滑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再未说一句话。
柳云诗走在季辞侧后方,偶尔悄悄回头,能看见他紧绷的唇线,与来时判若两人。
-
因着白日里的事,晚膳的时候柳云诗刻意表现地十分主动。
不时为季辞夹菜,主动讲起自己从前的趣事,挑着捡着刻意避开与顾璟舟的一切。
季辞神色依然淡淡的,看不出是否还在生气,对于她的话也偶有回应,还会贴心地替她盛汤。
只是饭吃完后,他就说自己尚有公务,回了隔壁房间。
柳云诗看着洞开的房门外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泄气地叹了口气,呆坐了半天,才磨磨蹭蹭去内室沐浴。
等到她沐浴出来,正坐在铜镜前没精打采地擦着发,忽然余光一瞥,瞧见季辞从门外走了进来。
柳云诗神情一震,匆忙起身过去,“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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