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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绾浑身发软地坐在榻边,半边身子勉力撑着案几,她试图将脑中那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压下,可她越是想压下,耳边的嗡嗡响声越发清晰响亮,叫她额心涨痛,突突直跳。
“娘娘,您喝点水。”玉竹提壶倒了杯温水,双手捧给云绾。
云绾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接过茶杯,手指还抖得厉害,哆哆嗦嗦间不少温水洒落在桌案上。
不行,她得冷静,冷静下来。
深吸一口气,她将那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可不知为何,明明是无色无味的水,她喝到嘴里却泛着一股酸味。
那味道叫她恶心作呕,放下茶杯,单手按在胸口,侧身就要呕吐。
“娘娘!”玉竹刚弯腰将那本军报拾起,就见自家主子干呕起来,霎时吓得一跳,忙喊道:“来人啊,快去请御医!”
“没…没事……”
细白手指紧紧捏着桌角,云绾强打起精神,止住玉竹:“不用叫御医,我没事。”
“可是,娘娘您的脸色很差……”玉竹看着那张失了血色的娇美脸庞,担心得两道眉毛都紧紧揪在一起:“不然奴婢还是叫御医来瞧瞧吧。”
云绾摇了摇头,余光落在那封军报上,心绪沉重。
皇帝下落不明已足够叫人惶恐,若是这个时候,她还找来御医,指不定外面要怎么传言。
“我没事。”云绾语气坚定,又吩咐着玉竹:“你去将阿隼找回来,伺候我梳妆,我要去趟紫宸宫。”
玉竹见她坚持,只好领命下去。
云绾偏过头,视线再度落在那本军报上,指尖颤抖地拿起,“下落不明”四个字再次撞入眼帘,犹如无数银针细细密密地扎进心口,一点点的疼痛汇聚凝结,那份痛意越来越深,叫她呼吸都变得艰难,胸口闷得厉害。
“呕——”她反手按住军报,再度俯身干呕起来。
周围宫人吓了一跳,急急忙忙上前递水递帕子。
云绾有气无力靠在软枕之上,面色苍白地想,怎么就下落不明了呢?
不过一个小小淮南之地,他带着一万精兵,攻打下来应当不成问题的啊。
难道是他急着赶回来,冒进疏忽,因此中了敌人的算计?
若真是因为这个……
云绾双眼一阵发黑,老天为何要这般戏弄她,若司马濯真是因此而有何不测,那她余生岂不是要背负着愧疚度日,良心何安?
她脑袋混沌地换了衣衫,没多久,玉簪也将阿隼找来回来。
小家伙本来老老实实按照司马濯的吩咐,每日扎半个时辰的马步,这时间还没到呢,就被母亲急急寻了回来。
此刻他一张小脸还通红着挂了汗,见到一袭较为庄重礼服的阿娘,不由愣了一愣:“阿娘,您这是要出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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