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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梦东也不跟他废话:“莫语汐呢?”李行长从昨晚到今天被人打了两次,心里愤愤不平,嘴硬道:“我怎么知道?”顾梦东拎起他的衣领,脸上一点没有要打人的狠劲儿,然而那异常平静的表情和冷漠的眼神反而更让人不寒而栗。顾梦东口气淡淡地问:“你不知道?”李行长觉得这样下去顾梦东这疯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咬了咬牙抱怨道:“我招谁惹谁了?一个个都找我兴师问罪!”顾梦东微微一怔:“什么意思?”李行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别装了!昨晚你一走就找人带走了莫语汐,那家伙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拳,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找上门了!”
见顾梦东似乎还不信,李行长把另一边脸侧过来给他看,果然还有一块瘀青。他又指了指旁边的那辆红色马六:“还有我昨晚是跟……跟我朋友在一起,不信你问她。”
顾梦东这才注意到送李行长回来的车还没走,开车的是一个女人,此时正手忙脚乱地摆弄着手机。顾梦东微微挑眉走了过去,双手支在降下的车窗上,看着里面的人:“他说的是真的吗?”那女人看着他怯生生地点了点头。顾梦东垂眼看到她手上的手机,不紧不慢地伸手拿了过来,抬头问她:“要给11o打电话啊?正好,我也有事想问问警察。”那女人几乎要哭出来了,声音颤抖着说:“我只是他的情人,没牵扯你们生意上的事。”顾梦东回头看李行长:“您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别人锅里的?也不怕消化不良!”李行长见顾梦东已然明了了昨晚的情况,气焰不由得涨了起来:“我告诉你顾梦东,咱们的合作没得谈了。”顾梦东无所谓地冷笑一声,走向自己的车:“悉随尊便。”
李行长犹不解气,对着他的背影吼道:“你给我等着法院传票吧!你和你下属殴打我,我要告你!”顾梦东坐上车仰头看了一眼李行长家的阳台,又看看他:“先摆平令夫人再说吧。”
顾梦东再回到医院时,刘芸之就像他走之前那样安静地躺在病房里面。他问一旁的护工:“我妈醒来过吗?”护工摇了摇头:“医生说,过了昨晚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观察观察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要不您回去休息一下吧。”任谁都看得出,顾梦东此时很疲惫。而事实上也是如此,奔波了一晚上,他是真的累了。
可他放不下母亲,也放不下莫语汐。他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每隔一段时间,就拨一下莫语汐的号码。他想着,她今早醒来总会看到他打过电话。可是她的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推移,顾梦东原本放下的心又渐渐地提了起来。昨晚带走她的人如果不是维科的人那会是谁?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早上,莫语汐昏昏沉沉地醒来,闭着眼睛回想着生过的事。突然想到什么,她倏地坐起身,待看清周围环境,才长吁了一口气。她记得,这应该是卫明家。看样子,昨晚上应该是有惊无险了。房门被轻轻推开,卫明端了碗醒酒汤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他依旧赤着脚,居家的休闲裤裤脚擦着地板。他走到莫语汐的床前,把碗递给他:“还难受吗?”莫语汐摇摇头。卫明说:“喝吧,阿姨刚熬好的。”莫语汐点点头,像个孩子一样乖乖低头一口一口地喝着汤。有什么东西落到了汤里,一滴、两滴……浸没在碗底分辨不出。卫明沉默地坐在床边看着她。
莫语汐静静地将汤喝完,可她依旧盯着碗底,没有抬头。卫明拿过她手上的碗,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喟叹一声将她的头揽进怀里:“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莫语汐这才哭了出来,在他怀里默默流着泪,肩膀颤抖得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
到了下午时,莫语汐的手机终于打通了。顾梦东之前所有的焦虑全都转换成了怨和怒:“为什么关机?!”卫明没想到看上去也算斯文的顾梦东,起火来还挺可怕的。他把手机拿开一会儿,听到里面动静小了,又支在耳边:“顾总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这信号很好。”顾梦东完全没料到接电话的会是一个男人,他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确定自己是打给了莫语汐。他警惕起来:“你是谁?”卫明笑:“放心吧,语汐没事,我是卫明。”顾梦东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原本只是担心,而此时听到这个名字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生气。“莫语汐呢?让她接电话。”“这个啊……”卫明的语气有些为难,“现在恐怕不太方便。”顾梦东一愣。卫明补充道:“她在洗澡。”“什么?!”卫明笑:“对了,她今天恐怕没办法去公司了,我替她向您请一天假。”说完卫明便挂了电话。
顾梦东阴沉着脸,眼中似要喷火般地看着屏幕上“通话已结束”的字样,正打算再拨过去。护工跑来告诉顾梦东,可以给刘芸之转去普通病房了。顾梦东看了看手机,虽然无奈又不甘,但莫语汐没事就好。
刘芸之醒过来时,看到儿子趴在她的床边一动不动,他的头有些凌乱,衣服也是她前天见他时穿的。她心里一阵苦涩。她轻轻抬起干枯的手,摸了摸他的头。睡梦中的顾梦东立刻感知到动静,醒了过来。看到母亲醒了,他笑了笑,伸手握住她悬在半空中的手。刘芸之的手微微颤抖着,她表情纠结,张了张嘴只出了“呜呜”的声响,两行混浊的老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顾梦东明白母亲的感受,她或许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而此时此刻完全是劫后余生的感触。他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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