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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瑜淡淡笑道:“外祖母,阿瑜再不知事也晓得那是个什么地方,怎会到那里去自毁声誉呢?昨夜我的确穿着男装出门了,不过我去大街上转了一圈就从南街回来了,路过孙家后门,我想着不必再绕到前头去,就直接从后门进来回景晖院了。”
“你分明砌词狡辩。”谭氏不服。
苏瑜却慢慢腾腾的站到小六子面前,“你说你看到我上马车,然后在飞燕楼门前停下进了飞燕楼。”
“这……。”小六子犹豫了一下,“小的知道那是孙府的马车,断不会认错。”
“孙家刚在京城落脚,尚算不得什么大家族,不配拥有什么族徵之类的,所以孙家的马车和别府富贵人家的马车无甚不同,适才你说你知道那是孙府的马车,那便是没看见我的脸,既是没看到我的脸,怎的就能断定那个进飞燕楼的男子是我?万一是巧合那人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衣裳呢?”
“这……。”小六子接不上话。
“既然不能确定那定是看错人了。”苏瑜不紧不慢的又将步履挪到谭氏面前,“武二嫂嫂有证人,阿瑜也不想受人污蔑,这样好了,你现在就去查查昨夜是谁为我开的后门,我又是几时回到孙府的便是。”
“你……你以为我不敢去查吗?”谭氏气坏了,这几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
“请便。”
谭氏复又冲出去,在门外一通吩咐。
周老太太也气坏了,这个孙媳妇太没规矩,这可是在瞳晖院,又不是玉晖院,她威风什么?周老太太招手示意苏瑜到跟前来,“你昨夜女扮男装出去做什么?”
“哦,先前眉姐儿说开了春要约我去踏青,但她又不想带好些个侍从累赘,于是提议以男装示人,我想着要玩尽兴自然不能扫了她的兴致,又担心穿了男装叫人认出来不妥,这才换上男装在外头走了一圈,看看可有人将我认出来,若是没有,我就从了她的意愿,随她闹去。”
“哦。”周老太太信了,点点头,她其实也担心苏瑜真去逛了青楼,毕竟苏瑜处事有多大胆她还是了解的。
“没想到竟叫武二嫂嫂的人瞧见了,闹出这么大个误会来。”苏瑜笑着对周老太太说完,又对一侧的蒋氏说,“三舅娘,瞧着你脸色不好,不若先回青晖院歇着吧,您昨夜服侍外祖母辛苦了,但您也是上了年纪的,自己的身子骨也得注意。”
蒋氏脸皮上扯干笑,苏瑜这番嫣然巧笑的损话她咬着牙点头,“谢你记着三舅娘的身体,我也不想你在此事上受冤枉,你表嫂嫂既是去找证人了,一阵来了辩了是非,我也好将这府里的风纪给整顿整顿。”
明明是想瞧热闹,还把话说得这般大义凛然,苏瑜也是佩服蒋氏,“阿瑜谢三舅娘替阿瑜操心,不知道嬉妹妹的手臂怎么样了?伤口可痊愈了?”
说到她的姑娘嬉姐儿,蒋氏又是一阵心肝痛,眼中涌上恶毒却又不敢在老太太面前爆出来,“早就好了,只是大夫说还需将养几日。”
“那便好,没几日就是娴姐姐出阁的日子,若是没有姐妹们闹房,这嫁娶就该显得冷清了。”苏瑜无视蒋氏眼中的汹涌的绿光,从善如流的笑。
“说起来娴姐儿一嫁人,咱们府上的姑娘最该嫁出去的就是你了,昨夜我向老太太提了两户合适的人家,你是弃妇之身,可不能不识抬举。”
“既然是三舅娘提及的,那自然是嫁不得的了,多谢三舅娘替阿瑜操心,阿瑜还想在外祖母跟前多孝尽几年呢。”
“你……。”
这两人一来一往怼着话儿,蒋氏语声未落谭氏便撩帘入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婆子一个小厮,蒋氏只得先闭嘴,看谭氏怎么闹这段公案。其实她心里头大概是知道苏瑜不会叫谭氏给收拾掉,但若能让谭氏闹闹,恶心恶心她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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