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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身形利落翻身上马,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了几眼,冷哼一声,重重甩动马鞭,就此疾驰而去。
那昆仑奴跟在马后跑得飞快,须臾间主仆二人已消失在旷野中。
躲在树上的嘉柔一动不敢动,只等着树下的薛琅快快离去,未成想这厮却站在树下举目远眺,一副铁了心要赏景的模样。
话说此处风光旖旎,堪比美人。她站在树上居高临下,甚至能看到极远处伊犁河谷的天山红花竞相开放,铺陈了整个山谷。此行若有机会,定要骑着大力前去祸害一番。
她等了又等,未等到薛琅离开,他却冷不丁扬声道:“还要藏多久?!”
她心中咯噔一声。
“再不出来,休怪本将军无礼。”
他的话刚说罢,树下草丛有了动静。
白三郎跌跌撞撞从草丛里爬出来,两只眼圈周遭皆是桑葚果紫莹莹的汁水印记。
他眯着两只眼睛,“薛将军好巧啊……”
薛琅瞥了他一眼,“还有呢?”
“还有什么?”白三郎装糊涂,“此处只我一人啊。”
树上的嘉柔不禁感动至极,心中大赞了一声“好徒儿”。
薛琅勾了勾嘴角,淡淡道:“你倒是很仗义。”
指拈一片花叶往上一抛,但听树枝间咔咔一响,嘉柔脚下一滑,不由“啊”地一声惊叫,已是干脆从树枝上滑下,直直便落在了薛琅的背上。
她着急间双臂扒拉着他的颈子,尚未扒拉稳,他已是反手便拎住了她的衣领,将她同白三郎两个排排放到了一起。
她衣衫同面上也被桑葚染得一团青紫,手中还抱着一支断在手中的桑葚枝,同两眼乌青的白三郎站在一处,果然是世间最为相配的一对师徒。
她干笑道,“原来将军也在此啊!”
上前顺势将手中的树枝塞进他手中,“将军请尝尝,这可是百年桑葚果,旁处寻不见呢。”
待目光落在三郎身上时,当做才看到的样子,惊奇道:“三郎,你竟也在。咦,你的眼睛怎地了?可是忽然患上眼疾?这可是大事,千万不可小瞧。为师这就带你回帐子,寻郎中好好诊治一番。”
白三郎连忙配合着“哎哟”两声,已是拉上了哭腔:“夫子,徒儿怕不是要瞎了?若真瞎了,徒儿今后如何看书、写字,如何跟着夫子练投壶?”
嘉柔心中又赞了两声好徒儿,向薛琅抱拳道了一声告辞,就要牵着白三郎离去。不妨他却抬手一拦,手掌反转,指尖已是落在了她腕上。
日头一时从云朵底下钻出来,阳光透过树枝洒下片片光斑。他的指尖便停留在那光亮里,黝沉的手背上有几许久远的旧疤,在她细腻的腕间肌肤映衬下显得格外明显。
几息后,他收了手,问道:“汤药可还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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