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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昨夜雨下到半夜才停,多亏了城中的几条主干道近几年都重新修整过,才得以使得路上只有偶尔几个水汪汪,没有什么太深的积水。
这会儿时间还早,但是叫卖东西的小商贩们已是都早已准备好。
其中一个戴着斗笠的串街货郎,似是走得有些累了,在街边停住脚放下背篓,抬手揉了揉肩膀,对着旁边卖豆腐脑的小摊贩道,“劳烦来一碗。”
“好嘞,您请坐,我给这位小公子找好钱就给您盛!”
货郎打眼看了下,的确有个背着书袋的少年郎正在旁边等着,于是便摆摆手,“没事儿,不着急。”
小摊贩动作麻溜,说话间就已经将银钱找好,顺手取了碗盛了豆腐脑双手端着放到货郎前面的小桌上,“您请用!”
冬日的大清早,喝上一口热乎的,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货郎满足地长叹一口气,扯了话闲聊,“听口音,您不像顺江本地人?”
“还真被您说着了,我祖籍是西北边的!”摊贩边说边抬手冲着北方看了眼。
货郎正想问问既然是西北的怎么会远到这顺江府来卖豆腐脑,下一瞬就见小摊贩不知瞧见了什么瞬间笑开了颜,他顺着看去,这才看见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妇人正挎着一个竹篮向着这边走来,远远的便开口道,
“早叫你带着家里做的饭菜,偏不带,回头回家了又要和我讲什么,一日三餐豆腐脑,腻歪得不得了?”
这一串话下来,好生地道的顺江话,货郎瞬间明了,怪不得怎么定居在顺江,原是老婆在此地啊。
见夫妻两人说话,货郎也不再打搅,呼呼几口将豆腐脑喝完,放下铜钱打了声招呼就背起背篓一路沿街而去。
豆腐脑小摊前,借着低头帮着涮洗碗筷的功夫,妇人将一个小拇指大小的铁筒随手放进自己带来的竹篮里,口中道,“这是刚刚那位客付的钱?”
“倒不是,是前面的客。”
“熟客啊?”
“……不是。”
察觉到这回应声中有微微的奇怪,妇人擦桌子的动作微顿,但面上却并无异常,“行了,家中还有一堆活,我先回去了!”
说罢,就挎着来时的竹篮向着来时路走去。
有新的客人过来落座,小摊贩放下手中的饼子,已是又热情招呼道,“您请坐!”
……
昨日在破庙中躲雨时,除了觉得新奇外,还是有不少学生抱怨饿了困了冷了的,但一个夜间过去,倒好似昨日的抱怨全是不存般,再议论起竟是个个都很是兴奋。
直到夫子过来到了讲台上敲了好几下戒尺,才将台下的躁动压下去。
张秀书桌上书本翻开着,但眼睛却时不时就忍不住向着纪昭的方向瞟去,直到察觉到夫子在看自己才立马收回心思,认真诵书。
及至到了放学时间时,张秀实在忍不住了,打算找个机会问问纪昭昨日怎么回去的,但是没想到自己却被夫子留下单独背诵文章。
等到紧张着磕磕绊绊背完后,张秀一出了门,便只瞧见潘小柳几个人在学堂院中玩,唯独不见了纪昭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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