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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荼蘼大怒!
撒破脸,她是有准备的,但她怎么也没料到,老徐氏居然趁着春家两代男主人不在,上演全武行。这是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在人家的家里打晚辈的脸,太无耻了!而且,这哪里是要打过儿,分明是要打她。就连那声贱婢,心里也是骂她的。
好,打架是吧?动手是吧?她可不是软柿子,更不是讲究礼节规矩的古代女子。她在现代一会儿装淑女,一会儿玩野蛮的时候,这群古代人早就变成黄土了!她要保护对自己重要的东西,像个战士一样守护!
于是,她没有没含糊,一步蹿上前,抡圆了打了王婆子一个大嘴巴。只可惜,王婆子太高大了,目测得有一米八多,比她爹还猛出半寸,所以这一下是打在下巴上了。但她几乎用尽了力气,幸好没有留长指甲,不然指甲都得掀了。
王婆子哎哟叫了声,狠狠的踉跄了几步,放开了过儿。
“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的人!”春荼蘼喝道,气势十足的指着王婆子的鼻子,明明相比之下,她的身材如此娇小,可却令王婆子弯下了腰,不敢抬头,“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儿!这是我春家!我爹是折冲府的武官,我祖父是公门中人,就算是军户贱业,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撒野的!我告诉你,你再敢碰过儿一下,哪只手碰的,我就砍掉哪只手。别以为回了徐家就没事,我春荼蘼在此发誓,你若是敢,我只要不死,你那手就是我的!”指桑骂槐谁不会?这种低段数的招儿,都是她不屑于用的。她这是明白告诉老徐氏别打错算盘,这是她的家,谁也不能在她家欺侮她。
比彪、比野、比狠,她不会输的!
老徐氏只气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好像要犯心脏病。可是她的身体好着呢,真正是老天没眼了一回,仍然坚强地挺立着,大叫道,“王婆子,我给你做主,看谁敢要了你的手去!”
可王婆子哪敢动啊,春家那位大小姐眼睛放寒光,比有回在树林子里遇到的野狼还可怕。
老徐氏见王婆子不动,气得眼珠子发红,失去理智,连一直努力维持的假体面也终于挂不住了。她左右一看,从东屋窗下抄起一把扫帚,冲过来道,“下人打不了你的奴婢,我总可以帮你管教。有本事,你把我的手也剁了去!”说着,就朝过儿扑了过来。
春荼蘼终于,打心底里服了。
老徐氏泼妇成这个样子,她实在没办法比肩。她武力保护自己及所爱是可以,但撒泼却实在无能。是她低估了老徐氏的战斗力,以为她起码还要点脸。但她错了。而且这年代,孝字最大,就算老徐氏是跟她八杆子打不着的继外祖母,到底在辈份上占着先,她不能还手的。
但是,她也不退!绝不退!
她上前一把抱住过儿,转过身去,背上生生挨了一扫帚。登时,火辣辣的疼从头到脚,瞬间传遍全身,可见老徐氏是下了狠手的。
徐氏自从见到情势激烈到失控,就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了。此时见到自己的娘打了春荼蘼,一下就瘫坐在地上。她深知自个儿的丈夫有多疼爱这个女儿,他要知道此事,犯起牛脾气来,那可是八匹马也拉不住的。
“太太!太太!”小琴本来还存了看热闹的心,见徐氏软倒,也慌了神儿。扑过去,又是揉胸口,又是掐人中,手忙脚乱的。
老徐氏见状也不追打人了,儿啊肉啊一通乱叫,看向春荼蘼的眼神充满恨意。
春荼蘼不理,拍拍过儿吓白了的脸,“快去,不然来不及了。”
“小姐,你……”过儿知道春荼蘼为自己挨了一下,心疼得泪水涟涟,又感动,又自责。
“别婆婆妈妈的,办正事要紧!”春荼蘼皱紧了眉,那神情令人无法拒绝,只能服从。
可过儿才跑向内门,老徐氏却又缓过了神来,大叫道,“快把门堵上!王婆子,你不敢动手,还不敢堵门吗?若你连这件事也办不到,我不如趁早发卖了你!”
王婆子吓傻了,本能地冲向门口,比一扇猪肉还厚实的身板,果然无法悍动,任凭过儿又踢又咬,也不动分毫,还真是一妇当关,万夫莫开。
这时,外院也终于听到了内院闹出的动静。因为家里来了外男,内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老周头看不到内院情况,只急得在外面敲着门问,“怎么啦怎么啦?小姐,可有事吩咐?”
春荼蘼还没有回话,老徐氏就对她哼了声道,“你有本事就叫人进来,我外面还有两个男仆,不如一道来瞅瞅。到时候有个拉拽,那老仆年纪不小,不知受不受得住。”一边说,还一边拦在春荼蘼面前。
她的意思很明确。王婆子怕的是春家大小姐,可不是小丫头。只要她把春荼蘼挡住,过儿就越不过王婆子去。而春荼蘼绝不敢跟她动手,那么只要僵持着,春荼蘼又怎么去拦人?再者说了,虽然女人在街上和男人聊天也不打紧,可外男进内院却又是另一回事了。尤其像春荼蘼这种娇养的,传出去,看这小贱蹄子还有什么脸面!
她不去想春荼蘼为什么要阻拦徐家请的人去找本县的刑事官吏,也想不到女婿的案子,甚至她女儿的未来这时候也顾不得,她就是不能输掉这口气,让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给治住!
春荼蘼又深吸了一口气。
她多么想以礼服人哪!可是人家不讲理,她也只能奉陪到底。虎狼囤于阶陛,她还能谈因果吗?她没那么迂腐。于是,也只好什么鸟,就喂什么食了。
她向厨房移动了两步,但老徐氏反应挺快,一步挡在她面前,冷笑,“想以死相逼?我徐家可不落这个把柄于别人手中,你想也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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