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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下巴贴合进男人唇下的凹陷,仿佛齿轮严丝合缝地相嵌,她逃不掉了,而他的吻由重变成了碾磨,占据她的唇瓣,反复地攻退,撩得她如一泓春水波心荡漾,甚至能听见那水涟泛起的声音……
喉间的呻音将她神经绷断,下一秒,赵言熙双腿软了下去——
“唔!”
后腰让一道大掌揽住,夜风终于寻到间隙透了进来,她就像干涸河床边的渴鱼,趴在李星衍宽阔的胸膛里喘息。
额头让人轻轻撩过头发,他裹着沉香烟草味的指腹托起她的下颚,仰头时听见他落来一句低磁的嗓音:“现在,接过了。”
赵言熙心跳不可抑制地撞着身体,男人身上的荷尔蒙在牵引着她,那是一处陌生的领地,激烈的,轻而易举让她沉坠,她被亲得腿软,他还不放过,还要再说一句:现在接过了……
她被搅浑的意识模糊黏稠,不知他是不是在回答自己在半个世纪前的问话——你接过吻吗?
-
漆黑车身驶入夜色中,仿佛像方才那道吻一样被夜色掩盖,随风潜入夜,赵言熙双手攥着放在腿上的包包,唇畔湿润,她能感觉到脸颊的灼烧,手背按了按,只是轻微的动静却引起李星衍的目光。
“还、还有多久到家!”
她因为紧张说出来的话都有些结巴,本是句想赶紧逃离的话,可落在男人耳朵里,却像某种催促。
骨节分明的掌心滑过方向盘,指腹轻点,说了句:“快了。”
赵言熙如释重负,暗松了口气,等车身停进胡同口,忙拨开车门,动作紧张,力气总是用不到位,就在她指尖再次从那黑色的门把手滑下时,忽然一道大掌熨了上来,穿过她的指缝,带着她抓上了门把,纤细微凉的指尖握住,而后,用力往下,冷硬的门框撞到她的小尾指,她吃疼地哼了声。
赵言熙的声音好听,从她弹琵琶唱评弹那一晚,李星衍就知道了。
娇媚如三月柳丝,缠绕行人,然而门打开的刹那,那股柔软无骨的指尖倏忽从他掌心抽走。
“谢谢。”
水润的眼眸有些闪躲。
李星衍单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听她用极诱人的嗓音说了句极冷漠的话:“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制力,但如果发生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当是刚才的花太香了,我有点醉,希望李特助也别放在心上。”
刚才鬼迷心窍地,她就在无人的郊区路边和李星衍接了吻,就好像突然畅快淋漓地完成了一项工作,她渴望得到释放,可她不能喝酒啊,所以在他吻下来时,自己有了一丝情不自禁。
回来的一路上她都在懊恼中,怎么会这样,明明是相敬如宾的同事,她还是他的房客,跟房东发生关系——这算什么事!?她又不是交不起房租!
然而就在她下车的瞬间,手臂忽然让人一握,那道电流再次颤进心间,她吓得咬了咬牙,他该不会是不想就这么算了吧?
就在她回头的刹那,男人递了块怀表过来,“别丢我车上。”
赵言熙蓦地愣了愣,而后嘴唇压下,径直将怀表拿了回去,指尖抓过他的掌心,发出微微的刮蹭声,倏忽,他的大掌一拢,勾住她的指尖,就在她抬眸时,耳边落来一句:“不放在心上,那放在哪儿?”
她不知道为什么,耳廓连着脸颊乍然发热,抽走怀表后步子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忘了。”
李星衍的视线于漆黑夜色中审视着她,就在她转身要走时,淡声说了句:“明天的早餐,赵组长别忘了。”
赵言熙吸了吸气,“当然,我这个人从不欠人情的,再见。”
副驾驶座的车门被砰然阖上,车厢陷入寂静,唯有那缕迷雾般的睡莲香气萦绕鼻翼,男人抽出一根香烟咬在薄唇边,瞳仁里映着那道窈窕身影,车灯落向的尽头,旗袍曲线玲珑婀娜,这个女人,亲了他,然后说,忘了。
李星衍手肘支在车窗边,垂眸猛抽了口烟,猩火往上燃得极快,在几欲熄灭的尽头,那片漆黑的阳台亮起了晚灯。
眼皮微撩,女人站在阳台边收衣服,此刻褪了身上的旗袍,着了件白色吊带,摇晃的夜色中,她就像一轮皎洁月亮,烫进他眼底,最后如燃尽的烟蒂,只余一缕袅袅升起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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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言熙失眠了。
也是,谁跟同事突然情不自禁,氛围到了接吻后,还能睡着的那真是没有心。
李星衍就是。
她今早下楼就听徐大夫说他一大早就从健身房回来了,精神得很,收拾得人模狗样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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