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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瑶重复的那个词是“阿娘”。
在最脆弱的时候,她想到的还是阿娘。
可她的阿娘十几年前就死了,没能为女儿相看中意的郎君,也没能陪在女儿身边。
秋月忍住眼眶的酸涩,低声说:“就好了,就好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宋瑶的襦裙被血和汗浸透,总算是不再有新的。医女进来看过,点头说是干净了,又交代了之后休养时应该注意的事情。
秋月一一记下,让人端了一早炖好的红糖炖蛋来,舀起一勺仔细吹了吹:“娘子,多少吃些吧。”
红糖用得浓,蛋也是新鲜的,碗里没有一点腥气,只有一股热烫的甜香,宋瑶却一口都不想吃:“我想沐浴。”
“娘子,眼下不方便沐浴。”秋月有些迟疑,“娘子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过会儿奴婢服侍娘子擦身。”
“擦身也行。”宋瑶看着屋顶,眼神空茫,“现在端进来。”
秋月看宋瑶这个样子,也不敢劝,放下红糖炖蛋,去外面叫了热水。
热水端进来,盆和帕子也准备好了,秋月仔细地润湿帕子,扶着宋瑶站起来,春柳利索地换了被褥。秋月正想解开宋瑶的腰带,宋瑶却自己拿了帕子:“可以了。我自己来。”
秋月迟疑:“娘子现下身子虚,还是奴婢来吧。”
“我自己来。”宋瑶却很坚定,“……我自己来。”
秋月松了手,朝着宋瑶屈膝行礼,正想退出去,却听见木盆翻倒的声音,热烫的水溅上了脚面。
是宋瑶打翻了盆子,她想自己再绞一遍帕子,手上却拿不住,去捞帕子时不慎翻了盆。
秋月直起腰:“还是奴婢来吧。”
宋瑶的嘴唇颤了颤,点点头。
秋月很利落,三两下收了帕子和盆,出去叫了新的,褪了宋瑶的衣裙给她擦身,再换上宽松柔软的寝衣。
“好了。”秋月放下帕子,盆里的水是微微的红,“娘子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宋瑶摇摇头:“没有了。谢谢你。”
“是奴婢的分内事。”秋月端起木盆,想想又说,“娘子不必发愁……夫人和沈娘子都是想着您的,沈娘子先前说了,若是宋娘子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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