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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瑶拿过碗,朝着沈辞柔凄然一笑,将温热的药一饮而尽,苦得她立时落下泪来。
沈辞柔把碗抽走,手忙脚乱地取了帕子给宋瑶擦脸,眼睛也有些酸:“不哭,没什么好哭的。”
宋瑶任由沈辞柔给自己擦泪,眼泪刚从眼眶边上擦去,新的又淌出来,来不及擦的那些滴滴答答落在了裙摆上,洇出小小的圆斑。
沈辞柔一看宋瑶这个样子,心里越发难受,磨着牙说:“只恨我不是郎君,否则我一定杀了他……”
“杀人尚且要偿命,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赔上自己的性命?”宋瑶仰头,免得眼泪再流下来,过了会儿突然一声叹息,“阿柔,我的命怎么是这样呢……”
年幼失怙,随后丧母,待到长大又遇人不淑。
“别说什么命不命的,你只管好好养身体,别的事情我……”
沈辞柔安慰的话还没说话,宋瑶的脸色忽然一变,眉头皱起,紧紧咬着泛白的嘴唇,没多久就咬出破口。她握住沈辞柔的手,整个人倒在床上,臂上细细的青筋一条条显出来,冷汗涔涔地从额头滴落。
“是疼吗?”沈辞柔猜是落胎的药发作,有些慌神,只好紧紧握住宋瑶,“怎么样?很疼?我还是去请医女……”
她想起身,宋瑶却紧紧抓着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
宋瑶面色青白,嘴唇蠕动着,被她自己咬破的地方渗出血丝。她看着沈辞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陪陪我……我害怕……”
“我不走我不走。”沈辞柔连忙坐稳,顾不上手上被宋瑶抓出的疼痛,另一只手也紧紧握住,“你别怕,很快就好了,很快的。不会疼太久。”
沈辞柔对生育的事情一知半解,此时是信口胡说,只要是能安慰宋瑶,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宋瑶痛得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沈辞柔在说什么,只能紧紧地抓住她的手。
医女选的落胎药不是最烈的,腹中的孩子又仿佛眷恋人世,宋瑶觉得腹中越来越痛,却迟迟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流出身体。
“还痛吗?”沈辞柔看着宋瑶脸上的冷汗,想替她擦擦,偏偏双手都被抓着,“好一点了吗?得有一刻钟了……”
宋瑶痛得要命,张口只能呼吸,再说不出一句话,摇摇头,颊边的头发全汗湿了。
沈辞柔觉得再拖下去不行,定下心神和宋瑶说:“这样不行,我不安心,我得去问医女……”
恰在此时,秋月匆匆忙忙地进来,顾不上行礼,俯身在沈辞柔耳边说了几句。
沈辞柔语气里透出三分惊讶:“又是她?”
秋月点头:“那边正押着,毕竟是院里的老人,还得请娘子去定夺。”
沈辞柔看看宋瑶,皱眉摇摇头:“先押着,我等会儿再去。”
秋月一脸为难,宋瑶却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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