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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语也泼辣开朗，没有俞州女子的糯软，却有北方姑娘的大气。她是山东人，一口普通话偏重音，十分好听。

  她跟画楼打招呼，也是说多谢她赏脸的话。

  笑语嫣然，不一会儿气氛便热闹起来。

  学着西式的宴会，铺着亚麻色桌布的长餐桌摆满酒水、各种小吃。画楼瞟了一眼，小吃有克罗冬、三明治、橄榄、土豆片、计司条；酒水主要是樱甜红葡萄酒与人宛香白葡萄酒，香气浓郁，酸甜可口。

  真让白云灵说对了，果然是募捐。

  是替俞州城西天主教堂翻募捐。

  画楼只觉得无&he11ip;&he11ip;

  她不懂募捐的规矩，便让吴夫人先给。她跟着吴夫人给了。后面的人也跟着她给了&he11ip;&he11ip;

  妇人们三三两两聚集一处说话，偶尔有人跟画楼搭讪，她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叫人难以亲近。

  吴四少奶奶忙里偷闲，端了两杯白葡萄酒，拉着画楼从侧门出了宴会大厅。吴府的后苑，道旁装饰低低雪松，郁郁葱葱，看不出秋日萧肃。

  &1dquo;&he11ip;&he11ip;夫人是霖城人？”四少奶奶笑容轻快，&1dquo;我有个表姐，便是嫁到了霖城秦家。秦家做药材生意，夫人听说过没有？”

  画楼摇头，轻声道：&1dquo;我很少出门&he11ip;&he11ip;”

  四少奶奶咯咯笑：&1dquo;您和我一样，不爱出门！前些年公公在威海任职，我和婆婆妯娌都在老家。后来公公南调，才下定决心把家眷带在身边，我们就跟着来了俞州。您别瞧这些太太少奶奶巴结我们，实则瞧不上我们内地来的，总觉得我们老土&he11ip;&he11ip;”

  将她和画楼归为一类人。

  画楼只是笑，不多言。

  她见画楼不热心说这些，又忙问她平常在家里做些什么。画楼只说瞎忙，也问她平日做些什么。

  &1dquo;平日总在婆婆跟前，隔三差五去天主教会学英文，学钢琴&he11ip;&he11ip;”四少奶奶含笑，&1dquo;真是被社会bī得没了法子。外面那些派单身女人会的，你若是不会些，丈夫嫌你老土，公婆也怪你没本事，家里立足之地都没有！”

  她说起这些，并不是怨怼，而是慡朗玩笑。

  她的乐观上进让画楼有些好感，附和道：&1dquo;学些也无坏处，陶冶qíngcao&he11ip;&he11ip;”

  &1dquo;夫人学不学？我介绍牧师给您认识&he11ip;&he11ip;”四少奶奶热qíng道。画楼也是内地来的&he11ip;&he11ip;

  &1dquo;这个我且想想&he11ip;&he11ip;”画楼没有一口拒绝，&1dquo;我们督军可不像四少爷那么开明，不跟他商量，只怕误以为心中没他&he11ip;&he11ip;”

  四少奶奶笑起来：&1dquo;都一样！夫人，听说督军的姨太太，您亲自给安排小公馆？我婆婆常在嘴边赞您，说我们妯娌有您一半度量，男人也不愁不达！您真是个贤内助！又事事想着督军&he11ip;&he11ip;”

  把话题转到了姨太太身上，画楼不接，只是笑了笑：&1dquo;督军有今日，我可不敢贪功，贤内助过誉了&he11ip;&he11ip;”

  四少奶奶是聪明人，知道她不愿意说姨太太的事qíng，便连忙打住。

  那边女佣便来后院寻她们：&1dquo;四少奶奶，将军和四少他们回来了。知道白夫人来了，说过来打声招呼&he11ip;&he11ip;”

  画楼跟着吴四少奶奶回了大厅。

  吴将军与两个男子正在跟一群妇人们寒暄。瞧见画楼来了，自然过来问候。吴将军中等身材，微胖，模样很是威严，笑容也浅尝辄止；他身边一个男子高大清瘦，带着金丝眼镜，斯文和煦，是吴家老三；另外一个威猛跋扈，目光yīn鹫从画楼身上跃过，是吴家老四吴时赋。

  画楼对他的神态不喜，第一印象不佳。心中暗叹可惜，四少奶奶这样玲珑开朗的女子，配了这般孔武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