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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宁肃护在前头,张知序是不会有事的,但那些人当着他的面就砸断了一个泥瓦工的手。动作之快之狠,他想冲上去救都不及,慌忙间还露了破绽,差点被一个地痞砸着。
泥瓦工惨叫裂天,听得张知序眼睛都红了。
他能跟人论律条法规,也能跟人拼真刀真枪,却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这种泼皮手段。
正想再把巡防叫回来,背后突然就响起一声嘹亮的口哨。
他回头。
烈日之下,有人抽刀而来。
新买的瓷秘色套装在春风里格外柔软娇俏,穿着它的小姑娘走得很快,大步拐过街角,看起来像是要去找村口的大鹅打架似的。
然而视线一抬,她身后出现了一群人。
那些人捏着刀剑,横眉冷目地跟着她拐过街角,几十个几百个,最后走出来乌压压的一片,气势瞬间就压得路人纷纷避让。
她眨眼就走进了广厦坊,身后的人淹没过去,强硬地将泥瓦工抢了回来,还将在场的地痞押住大半。
“谁是管事的?”她环顾四周。
那些地痞仍旧嚣张:“我们管事的已经知会过了,不管是街的衙门还是外坊衙门的武吏,都别来碍老子们的事!”
“哦~这样啊。”她了然点头。
然后抄起刀鞘猛地砸向说话那人的脸上。
我们陈大人
一点反应的机会也没有,那人震惊地瞪大双眼,跟着就满脸是血地倒了下去。
“你!”地痞们纷纷拔刀。
陈宝香目光落在那无辜泥瓦工的手上,咬着后槽牙道:“给我打,就照这模样打,一个也别放跑。”
“是。”身后的人齐声应,震得地都动了动。
张知序瞧着,其实只有前头四五个人像她身边跟着的武吏,后头那些不知是哪里网罗过来的,但这么多人往这里一站,那些地痞哪里还敢硬碰硬,又想像之前一样钻地溜走。
陈宝香比他们还熟悉上京地下的排水渠出入口,当即喝令:“冯花,堵人!把其余的老鼠也都给我揪出来!”
说着,自己也扑上去,一手一个,将两个大男人从口子里抓出来狠摔在地上。
谢兰亭看得下巴都差点没接稳。
“这是,宝,宝香姑娘?”
张知序紧盯着她的动作,不满地纠正:“叫陈大人。”
“陈大人?”
他点头:“陈大人这力气,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勇猛非常。”
勇猛是勇猛的,行径也是真的粗鲁啊。但谢兰亭目瞪口呆地看着,就见陈宝香眼睛瞪得像铜铃,嘴歪鼻皱,满脸凶煞,一拳朝人砸下去,是足以被画下来贴在门上辟邪的程度。
可扭头再看张知序——他这位极其挑剔的损友,能说出春风楼花魁娘子“不过如此”的话来的人,却对陈宝香这模样露出了欣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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