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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过来在我身上摸了一遍，突然眼睛一亮，似乎现了什么，赶紧把手向我衣服里伸了进去。我急忙抓住他的手，在他正要大叫的时候掏出一个洋钱塞入他手中，他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快把钱藏进衣服中，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我笑着点了点头重混入出城的人群中。

  在路上时不时会碰到一些无所事事的日本兵，每当这时我都会装作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弓着身子慢慢前行，尽量不去看他们，免得又被他们现什么蹊跷。

  当遇到第三波日本人之后，我施展出茅山秘术中的遁地术，却不巧见到身后有个拉着一车稻草的年轻壮汉，他见我瞬间前移了上百丈的距离，微微有些惊讶，不过注意到我回头看他的时候，立即压了压帽檐，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像我这么一路用着法术前行，就算到达目的地也没多少体力了。反正都已经被他看到了，也没必要再隐藏了。侵华战争目前已经接近尾声，很多年轻人都掀起了爱国热潮，没有人愿意充当叛国贼。一车稻草也没多重，他赶着的驴子还算壮实，多加我一个人也不算什么，有免费的&1dquo;驴的”，不坐白不坐。

  我停下身来，直到他经过我身旁的时候我才招呼道：&1dquo;嗨，这位兄弟去哪里？可否顺便带我一程？”

  &1dquo;南宫县，可能不顺路吧。”他至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似乎有点不情愿。

  &1dquo;嘿，正好顺路。”我也不管他乐不乐意，赶紧爬到马车的稻草上躺下，从衣兜里掏出一枚洋钱丢给他道：&1dquo;接着。”

  眼见洋钱就要落到地上，他脚尖微微一动，立即将洋钱勾了起来，用手接住后回丢给我道：&1dquo;没这个必要。”

  可能这个动作他自己没怎么注意，但就他那反应度和灵活的身手在我看来非比寻常，百分之百是个练家子。

  不要白不要，我收回洋钱笑道：&1dquo;从赵县运一车稻草去南宫县可要花费一些本钱的。你应该是做贩卖生意的吧？”我所谓的&1dquo;花费”的意思就是赵县和南宫县之间对日军的贿赂，说好听点就是打赏。我不需要说的太仔细，反正大家都是明白人。

  他摇了摇头，坐到车把上一扬皮鞭喝道：&1dquo;驾&he11ip;&he11ip;”驴车开始缓缓前进起来，他低声道：&1dquo;稻草是拿回去搭马棚的。”

  鬼才相信他的话，搭个马棚需要长途跋涉从赵县运稻草吗？我也不点破，只是点了点头。

  我躺在稻草上看着蓝天，蒙蒙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一个徐丽的暖阳从乌云中钻了出来，照在身上格外舒服。这个壮汉不愿多说话应该是怕惹来没必要的麻烦，他哼着小曲半靠在稻草上悠闲着驾着马车。浑身沐浴在阳光里，耳中听着他吹着不知名的小曲，竟然不知不觉地生起一股睡意。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一点动静，脑子立即清醒过来，为了不让驾车的这个汉子起疑心，我仍然闭着眼睛装睡。

  &1dquo;后面还有几车稻草？”这声音是坐在我前面的壮汉出的，从他谨慎的声线中可以判断出，这似乎是个不可告人的事情。

  &1dquo;这个&he11ip;&he11ip;似乎有些不方便说。”另外一人答道。

  壮汉沉吟了半晌才道：&1dquo;不要紧，他睡着了，你讲吧。”

  &1dquo;禀告土堂主，昨天运送了十几车稻草，已经快要达到预定的数量，我们这是最后两车，而且守城的日军对我们产生怀疑。”

  土堂主？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依旧装着睡着的样子继续窃听。

  &1dquo;土堂主”道：&1dquo;大长老神机妙算，昨天我还不信明天会是晴天，没想到还真让他算对了，你先带着稻草赶快回去，我随后就到。”

  &1dquo;属下遵命。”

  之后便安静下来，杂乱的驴蹄之声消失，剩下一连窜如同击打乐节奏般的行路声。

  我立即在心中把这个壮汉的地位提升了不少，他不仅身手很好，而且还是个某某派的堂主。

  过了段时间后我睁开眼睛，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便将背在身后的包袱打开，一股肉香味迎面扑来，我贪婪地吸了口气将里面的油纸展开，拿起油晃晃的肥鸡一手撕成两半，对着&1dquo;土堂主”喊道：&1dquo;兄弟，吃点东西。”

  他似乎也有些饿了，转过头来接过我递给他的鸡肉道：&1dquo;谢了。”

  &1dquo;客气什么，你免费载我一程，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我摆了摆手说道，撕下一根鸡大腿大嚼起来。

  他尝了尝味道，笑着夸奖道：&1dquo;好久没吃到这郭家鸡了，真是让我大开胃口。”

  他现在眼里只有吃的，已经忘却了自己的身份，我心中暗笑：再厉害的人也会有缺点的，他的缺点就是吃，有了鸡肉就忘了自己姓什么。

  &1dquo;郭家鸡？我也吃过几次，味道确实不错，惭愧的是我现在才从兄台口中得知它的名称。”既然他打开了话匣子，我也不用再客气，趁热打铁问些有价值的东西再说。

  他边吃边点头道：&1dquo;说起这郭家鸡啊，我还是在十年前吃过，后来我参加&he11ip;&he11ip;后来我和家人搬家了，就再也没吃到过。这是你去买的吗？可真会挑，选了一只大公鸡。”说道一般他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忙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