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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紧张,她的神色就愈发冷峻,连唇都轻轻抿成一线。
最终眼帘微垂,盯着自己熄灭的手机屏幕,轻声道,“不好意思,我有约了。”
——不管是从头到尾都没对上过的视线,抑或那不假辞色的清冷模样,都让吴理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尴尬起来。
办公室的气氛诡异地静了静。
……
完蛋了。
舒窈神思不属地背着包走出办公室时还在想,是不是自己拒绝得太生硬了,把“不好意思”换成“抱歉”或者“对不起”会不会显得自然一些呢?
“舒老师。”
“老师好。”
“老师再见。”
还在因为上一个问题而纠结的舒社恐,即便磨蹭了五分钟,也依然被楼梯间过高的学生浓度所淹没,于是更快地陷入下一个困扰:
“嗯……”这个好像是她其中一个班的学生,叫什么来着?
从不点名的舒老师陷入思索,对于其他的招呼声分不出神,只能浅浅颔首。
明明穿着红色带翻边的绸缎衬衫的她,在这因天色而晦暗下来的楼梯间里,是最明艳的颜色,然而却如高山冰原的一捧雪,冷傲不可采撷。
学生们下楼的脚步莫名变轻了很多。
察觉到他们走得更慢的舒窈:“……”
好在这时,震动来电的手机救了她——
她无端松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看见备注,眉眼舒展许多,不过很有先见之明地先调节了音量,再划动接听,才放到耳边,那边立即传来活泼急切的声音:
“杳杳!杳杳!你话怎么说一半就跑啊!”
“我没有……”舒窈辩解,“刚才是有事。”
比如忙着写布置下来的,关于上周教研会活动的参与感想、这个季度的思想汇报、还有之后本系学生参加职业技能大赛活动的相关事宜……
舒窈想到这看着闲且铁的饭碗里衍生出来的琐碎事务,本来冷淡的神色变得放空稍许,像是灵魂被榨干、徒剩躯壳在世间行走,浑身散发着略带怨念的社畜气息。
然后她的灵魂就被好友一句话拉回了这个世界:
“那快点说!”
“你到底是怎么追到的那个蔺医生!”
舒窈:“!”
她心脏猛地一跳。
犹如受惊的兔子,条件反射望向周围,空白的脑子里下意识地想:这手机隔音应该还行吧?他们都没听见吧?
因为她蓦然停下的步伐,本来就在悄悄盯着漂亮老师看的附近学生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地看楼梯,好像突然就对一节节楼梯长砖里镶嵌的金色防滑线产生莫大研究欲望。
只有从后方下来的,能从她垂落在肩侧的浅发里,瞥见那玉白的脖颈里蒙上的浅粉赧色。
很快,她的身影就快步走下最后两级阶梯,消失在了走廊转角处。
-
舒窈特意找了条空教室多的、通往校外的偏僻小路。
天色灰暗愈重,花园里高大的棕榈树却仍旧绿意盎然,连枝桠上盛开的黄的紫的鸡蛋花也无忧无虑地对这阴霾盛开笑颜。
繁杂的工作、难处的同事,一切烦恼都在听见“蔺医生”这三个字的时候被清扫一空。
以至于舒窈都没发现自己映在远处空教室玻璃上的浅浅笑容。
然而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以至于她只能斟酌着挤出一个回答,“就、就照你说的那样?”
司徒锦发出八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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