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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地方在北城一间江湖菜馆，裴的叔叔特意订了个包间，6景策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表示愿意跟他做海上生意。

  刘学山上下打量了6景策一下，说：“你的情况，裴他爸已经在电话里跟我说过了。不过说句老实话，你这条件，不读书真的可惜了。你自己要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了。”6景策道：“我想赚钱。”

  刘学山道：“我知道你奶奶的情况。”

  说到这里，叹了声气，道：“如果你确定要跟我做生意，我肯定也不会亏待你。不过海上的钱也没那么好赚，很多时候得靠天吃饭。一出海就是大半年，而且海上可不像在6地上，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你自己要想清楚。”

  “我想清楚了。”

  刘学山点点头，说：“行吧，那你准备准备，过几天先到船上来适应适应。”

  *

  出海打渔的日子确实很苦，裴刚上船那段时间，每天吐得昏天暗地。

  有一次躺在甲板上看天，和6景策说：“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想到要在船上待大半年，我都快疯了。”

  6景策靠着船壁坐着，他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着，手上始终捏着一只红色的平安结。

  他望着茫茫大海，眼里平静得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裴从甲板上坐起来，盘着腿看着6景策，问：“阿策，咱们真的要在海上过一辈子啊？”

  6景策沉默很久，淡声道：“我没想那么远。”

  “那你怎么想的？”

  6景策总算侧头看向裴，说：“我现在只想攒够钱给奶奶治病。”

  “那以后呢？”

  6景策仰头靠住船壁，闭上眼睛，淡淡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

  6景策在刘学山身边跟了两年，十八岁那年，刘学山分给他一条船，让他自己出海，赚的钱，他抽三成。

  那个时候裴已经转行了，他实在适应不了海上的生活，去学了厨师，找了间餐馆做学徒。

  海上的日子漫长又孤独，6景策在那两年变得越沉默寡言。有时候在甲板上一坐就是一整天，看海看天。

  偶尔回想起他这短暂的十八年岁月，似乎一切都是那么贫乏。

  在那两年里，他常常想起沈雁笙。只有想起沈雁笙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他那颗心还会跳动。

  偶尔会很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沈雁笙他叫什么，或者留一个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