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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给二舅爷留了三条大点的鱼。俩人一起去找了奶奶,他在院子里,拾掇柴堆。父亲说“娘,您也是当过儿媳的人,也是收拾完上桌吃不着饭,挨饿的吧?”“您不能让丫头多干活,吃不饱啊!这几天,都瘦成啥样了?搞出病来可就没人帮您干活了。”奶奶诧异“丫头说的?”父亲凛然道“不是丫头说的,是我看她瘦了,猜出来的。咱家这几位,用脚丫都能猜到。怎么会放过折磨新人的机会!”
奶奶想了想,对丫头说“那以后,你就跟我一起上桌。”父亲说“多下点米,粮食不够,我每周回来,背一些。反正不能让丫头再挨饿了。”奶奶终于点头了。不就是差丫头没有口粮,吃别人的份吗?这家人根本没有把丫头当做自家人看待。活可以多干,饭就不能多吃。
父亲和丫头辞别奶奶,就奔二舅爷家去了。也不是非得去的这么勤,主要是想创造二人世界。
这一路,二人都觉得轻松。父亲搂着心爱人的肩。俩人有说有笑。慢慢往二舅爷家蹭。他们明白,二舅爷可不会给他们独处的空间,好容易见到亲人,有扯不完的闲篇儿。去二舅爷家只是找个油头。
俩人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耳语厮磨,有诉不完的衷肠,道不尽的爱恋。原来爱情世界如此美妙,他俩都是第一次走进爱情的殿堂,品尝爱情的甜蜜。两颗心靠的更近了。
突然,空中一鸽子飞过,内急,丢下一粒屎,落在父亲鼻尖上,这丫头笑个不停。父亲用手擦掉了鸟屎。丫头说父亲太臭了,在前面跑路了。父亲追赶着,俩人打闹着。你追我赶,就来到了二舅爷家。
这一路上,俩人当周围人是空气,才不会在乎世人眼光。明媒正娶的妻子,又不是搞破鞋,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吗?有人羡慕,有人嫉妒。管他呢,家里有人盯着,外面有人想管的话,还让不让人爱了。
俩人推门进屋,空气里弥漫着霉的气味。二舅爷瘦小的身躯摆放在冰凉的炕上,双目紧闭。”
“这是怎么了?”丫头吓得后退。
父亲上前摸了一下二舅爷的额头,滚烫。这是病的不轻。父亲嘱咐丫头,用鱼吊汤,放些黄豆。桌上有,他看见了。然后,背起二舅爷就去了大舅爷家。
一路上,父亲都在想。二舅爷光棍一辈子,没人疼,生病了也没人知道。想想,父亲庆幸自己有了丫头,他会用性命来爱她。
到了大夫家里,父亲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那是他哥,医术凡,他不会放任不管的,而且,还得是免费的救治,治不好,父亲就把二舅爷丢在大舅爷家不管了,他,干得出来。这匹野马也只有爷爷能治得了他。不对,现在能拿捏的住他的还有丫头。他深爱妻子李真。哈哈……一物降一物,没得办法。
所谓医者仁心,何况是哥俩。没有给父亲机会挥。大舅爷给二舅爷打了屁股针,二舅爷渐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烧开始退了,又拿的中药和熬药的罐子。嘱咐二舅爷每天一副。
父亲把二舅爷背起来,大舅爷说,再烧,明天还得打屁股针。二舅爷应下了。
二舅爷喜欢去奶奶家蹲锅台蹭饭,却不登大舅爷家的门。原因只有二舅爷知道,他不说,没人问。
回到二舅爷家,丫头的鱼汤煮的白白的,鱼肉嫩嫩的。看着就好喝。
父亲趁热喂服鱼汤,二舅爷特别虚弱。呼出的气都是热浪扑脸。“真香”二舅爷拉开了话匣子。“就你俩惦记我,没人愿意来……”
二舅爷喝了两碗汤,里面的黄豆和鱼肉都咽下了肚。人也精神了很多。大队给他的粮食都摆在一张桌子上。面粉,黄豆,大碴子……还是有的吃。
俩人都是勤快人。父亲煮大碴粥,丫头熬药,俩人一起忙着,聊着……
俩人该回家做晚饭了,二舅爷得自己喝药,吃饭。二舅爷起来下地,走几步,还行,就出来送他们了。
回到家,奶奶开始动手做晚餐。今晚的菜系是白菜,淡鱼,炖粉条,整整一大锅。锅边贴玉米饼子。父亲熟练地蹲在灶坑旁,往灶坑里续玉米杆。丫头洗手,和奶奶一起贴饼子。锅上弄好了,盖好了锅盖。丫头去切萝卜,黄瓜两样咸菜,拌好了。又去把桌子摆好,碗筷拿上去。咸菜送上去。就蹲在父亲旁边,父亲替她拉过板凳,俩人坐着聊天。
本来很和睦的一对,在太奶看来就是伤风败俗。脸总是别过去,那表情就是嫌弃的要命。
俩人一同视而不见,丫头还会意地“咯咯”笑着。只有在父亲身边,她才是最安全的。也是最快乐的。
第二天,爷爷说大队活计多,让父亲出工。父亲明白,就是让他挣钱去。一家之主话,谁敢不听。丫头户口不在这里,不能出工,也算让父亲放心了些。不然,出工回来,家务也免不了做。就算做到半夜也得做。奶奶年轻时候就是那样过来的。
父亲的呵护,丫头还是能感觉到的。
父亲临上工前,嘱咐丫头去二舅爷家一趟。父亲走到奶奶跟前,告诉奶奶“娘,二舅病了,昨天大舅给开了药。我一会儿去给他熬药。”
奶奶听了,毕竟一奶同胞。也撂下手中的活计,跟随丫头一起去了。
二舅爷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她们到时,正在自己熬药。见到这娘俩,忙起身,“哎吆,姐,您怎么来了?我不烧了。哥的药挺好使。吃完这些药,就没事了!”奶奶伸手摸摸二舅爷的额头,“嗯,不烧了。这几天就别自己做了,到家里来吃。”二舅爷说“昨天一飞和媳妇来,煮了一锅大碴粥,炖了鱼汤。够吃几天的了。你那粮食不足,我就不添乱了。”奶奶拗不过弟弟“那好吧,再有事就来家里。”姐俩聊了几句,奶奶就起身了,丫头也跟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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