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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贺应渠抬起眼,冷冷地盯着倒在地上的祝佐。
祝佐望着贺应渠肃然的神色,向后退了一步。
蹴鞠赛(二)
“你赌了何物?”贺应渠的声音似是从山谷中飘来,回荡在祝佐的耳边。
祝佐被贺应渠唬住,忘了答话。
岳至又从怀中掏出一物,拿给贺应渠,贺应渠接过,掀开手绢,里面放着一枚银手镯,一看便知这是女子的饰物。
“这便是你的赌资?”
祝佐看到银镯有些触动,动了动身子,未答话。
贺应渠心中烧起了一股无名火,掏向怀中,怀中空无一物,又摸向袖子,袖口空空如也。贺应渠的银钱饰物在回凉州的路上便已经用光了……方才的怒火瞬间熄灭,但是她又咽不下这口气!
“稍等我一番。”
贺应渠朝着方塘的方向去了,众人的目光随着贺应渠,见贺应渠神色扭捏,手舞足蹈,一旁的方塘先是疑惑而后笑了起来,最终,贺应渠连忙摆手,方塘一脸……众人不由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竟然一脸……宠溺地望着贺应渠,贺应渠最终接过方塘递来的东西,手舞足蹈地跑了回来。
贺应渠还想板着脸,但手里的夜明珠让她笑得合不拢嘴,贺应渠憋住笑,故作严厉道:“我也和你赌,赌资便是这个。”说着贺应渠伸手亮出了夜明珠,这夜明珠虽然只有婴儿拳头那般大小,但已算是价值连城,众人的目光看向贺应渠……手里的夜明珠,咽了口吐沫,这一颗夜明珠,够他们家中几口人几年的花销了。
贺应渠不等祝佐答话便道:“你赌我输,那我便赌我赢。”贺应渠方才便是向方塘借银子,但他手中也无钱财,便掏出了这颗夜明珠,贺应渠本来不想赌这么大的,她并不沉溺于赌博,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接过方塘递来的夜明珠她不禁又想起他做的那些勾当,心中也明白此物是用来做什么的了。
一旁的岳至却跳到贺应渠身边,“阿渠,军中不让赌,你这……”这不是故意打章赫的脸吗?
贺应渠却对岳至摇了摇头,“无事。”不管章赫如何罚她,她都担得住。
如此众人又开了盘,庄家似是长了腿,自己便跑了过来,场上的人纷纷下赌,除了贺应渠,众人都将宝押在贺应渠会输的注上,一时间赔率甚高。
“阿渠……我没有银钱,若是我有钱,我这次定然押你!”
石勒却嘲笑道:“如此阿渠还要谢你一番。”
“你这又是什么话?”
“你没听过营中流传一句话吗?”
“何话?”
“跟你反着押,才能保住家。”
……
贺应渠又笑出声,岳至的战绩确实难看了些。
“无事,莫要担心。”她输得起,等到她找回阿父便将钱还给方塘。贺应渠神游天外,若是寻不到呢……贺应渠连忙摇头,她在瞎想什么。
岳至痛心地望着那边如火如荼的赌局,恨得牙根痒痒,“阿渠怎么就着了他的道?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引诱阿渠和他赌!”岳至脑子飞速运转,突然之间不知想起什么,拍了一下石勒的胳膊,“我知道了,这定是那小子的阴谋!”
二人不解地望着岳至,岳至却将他二人拉走,“你们想,他与咱们是一队的,咱们若是赢了,便是一同的荣耀,但这样只不过是免于挨罚。但是如果咱们输了,便是他赌赢了,赢了便有钱拿,如此一来,他怎么算都不亏,阿渠真是上了他的当啊。”岳至嗓音悲戚,活像他输给了贺应渠银子。
贺应渠与石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读出:“完了,天塌了,他竟然长脑子了。”
还未等贺应渠说话,岳至又拍了一下石勒的胳膊,“有了。”岳至一脸劫后余生般激动地望向贺应渠,“每队都有一人做替补,阿渠又刚好是球头,阿渠何不让他做替补,如此一来,我们六个人齐心协力还怕拿不下众人?”
贺应渠却摇摇头,“不必,蹴鞠向来以实力说话,既然我做了球头,我便要有球头的实力,方不负球头之名。”贺应渠已经准备好要加时训练,她虽向来不喜争强好胜,但却打心眼里瞧不起祝佐这般窝里横的人,还未开赛,他便先喝了倒彩,如此长他人之势,灭自己威风的人,她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贺应渠对二人示意,三人向着祝佐的方向去了,“如此,我们便来训练吧,由我开始,这次,我们来白打,众人便是校正,投票排个名词,最后一名是为替补。”说完,贺应渠扫过众人,一脸坦荡。
如此公平的选拔方式众人当然没有异议,贺应渠拿过球,像方才那般行云流水,运球自如,十分丝滑。
祝佐望向贺应渠的方向有些迟疑,贺应渠的控球能力十分了得,他自叹弗如,又不禁想起方才贺应渠说过的话……
“愣着做什么,接球啊。”岳至一脚球踢来,将要踢到祝佐的脸时,祝佐终于回过神,下意识地运起球来,一通动作下来,丝毫不比贺应渠差。
众人依次颠了球,按投票来算,贺应渠两票,祝佐两票,岳至与石勒各一票,另有两人分别一票,两人一票未得。七人见贺应渠与祝佐火药味十足,二人又是相同的票数,不知说什么好,便选择了闭嘴。
“如此,既然我已被选做球头,便是无可更改,既然你与我同票,你便做副球头,如何?”
一语毕,余下五人吃惊地望向贺应渠,在他们看来,贺应渠与祝佐分属两派,贺应渠赢了,败的便是祝佐。祝佐若是想赢得赌资,只需贺应渠输掉比赛便可,而祝佐又和贺应渠同队,他若是耍花招不让贺应渠赢,简直易如反掌……贺应渠是想不开才会让祝佐做她的副球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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