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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相逢本不识何处话凄凉 第十九章 子夜歌（第2页）

现在的6子修让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果真，自那日后，6子修每日都会陪我一起用午膳和晚膳，虽然还是话语很少，但偶尔会问问我今日做了什么，弹了什么曲子。

时不时6子修会多问我几句，例如：“这些曲子连琴师都未听过，是哪里的曲子？”

“是我家乡的曲子。”我敷衍应答过去，不想做过多解释。

6子修却追问道：“家乡？在哪里？”

“……”我不知如何回答，因为6子修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到我的来历和身份，说出了家乡名字又如何，一个百千年后的地名有何意义？

“怎么了？”6子修似是没有听到答案不可罢休追问着。

“靖州。”我大致回想了一下家乡的古称。

“靖州？是西南古南诏国旁的靖城吗？”

“是……”

几次这番的一问一答令我讶异，6子修是想要了解我的过往来历吗？

他……想要了解我了吗？真正的我。

甚至有几次晚膳后，我以为6子修回书房了，便回卧房自己弹奏起曲子来，想着再把几好听的曲谱摸索出来，好与那容予公子交流。

结果沉迷弹奏，不知过了多久，抬眸一望6子修竟然就在卧房门外或是站着或是坐着长廊处，静静地听着。

前几次着实令我有些诧异，后来现6子修一般隔三岔五便会来听我弹奏一次，我便也习惯了，不再手足无措，只是继续相顾无言。

基本都是弹奏与我而今平和豁然心境相近的曲目，《云水禅心》、《出水莲》、《平湖秋月》这类的曲目。

只是我再也没有弹奏过《凤鸣曲》，这寄托了我多少春秋痴梦的曲子，在6子修拒绝的那一刻，在君山寺酣畅淋漓宣泄出来的那一刻，在曲谱遥寄给容予公子的那一刻，便不再属于6子修了……

——

我一直都用膳很慢，6子修早早吃完，但都等我用膳结束才离开，这几日午膳后竟然等落梅她们撤下餐食后，邀我一道对弈。

我便与6子修开始对弈，6子修的话也多了起来，每日对弈时都会问我很多问题，时常让我应接不暇无法专心对弈，从琴曲技艺到故土家乡……

不过这一切像是回到了最初的那一个月，我心下怅惘，却也珍惜。

一次次希望的破灭，会让再次燃起的火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而如今的我还有那么一点微薄烛火在变幻莫测的风云里摇摇晃晃地支撑着。

我渐渐恢复了送6子修上早朝，午时迎他回府的习惯。却看不懂了自己的心，是还尚存那一丝丝的期待，还是只是想完成好一个妻子的角色……

一日，6子修前去早朝后，我偶然看到落梅拿着针线在绣荷包，我一时兴起，也跟着学了起来。

之前书中的木清儿曾答应为6子修绣一个荷包，可是却一直没有实现。现下便让我来完成吧……

显然，我与木清儿一样手拙，不太会这些细致精巧的活，不过我相信勤能补拙，绣个十天半月总能成吧，并且只在这荷包上绣一个“子”字，难度应该不大。

趁着6子修不在时，我便偷偷跟着落梅绣荷包，成品无一，全是败品，甚是气馁。

转眼看落梅，这会绣花的女子，低眉捻线，宁静温婉，恍若云端仙子，千种风情一一诉说在一针一线间，千言万语一一化为指尖轻柔慢捻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