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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真（第2页）

陈羽想到昨程旻心虚闪躲去阳台拨的那通电话，心里像坠了千斤重物，一下跌进深不见底的湖。

窗外阳光灿烂，是雪后放晴的好气，她却觉得冷，通体冰凉的，胳膊上的汗毛都立起来。

她并不蠢，程旻闪烁其词早有马脚，这才是他一直遮掩的真实。她像是普通人遭遇诈骗，察觉到某些端倪却不敢细想，时间和感情付出这么多，沉没成本太高，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然后自我安慰，想一百种解释，替他开脱。

当一切假象在面前撕开，她的心血淋淋的，简直千疮百孔。

章榕会并不着急，他无聊看着辅导员桌上的家庭合照，说道：“人不可能钻一辈子的下水管道。早点出来认错自，比罪上加罪，成为敲诈勒索的通缉犯要好。”

“至于你——那些礼物我不会索回，你收好吧。你跟程旻不分手，以后也都不会再有的了。”

陈羽的唇微微抖着，她的嗓子紧，几乎没有声音：“我不是为了钱跟他在一起。”

他的目光从合影上转过来，略有诧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狭小的房间紧遮着窗帘，床头柜上的包子豆浆冷透，空气里还残留着些许肉油味道。

“醒醒。”窗帘被拉开，阳光透进来，有人不客气重重扇上他的脸。

程旻费力睁开眼，眼圈青黑，眼睛泛着红色的血丝，分明是整夜没睡。

眼神聚焦的瞬间，他感觉不好，翻身下床，腿窝被人从背后一踹，脚下一软，就被两三个高大陌生的男人扣着肩膀卸了力，直接压倒跪在了上，刹那动弹不得。

王家谨笑嘻嘻扣出他的手指，用指纹解开手机锁，翻了翻记录，颇为得道：“哦豁。这么一晚上，举报信都给写好了，效率真高。”

程旻知道他是个凶神，不是章榕会那么讲理的，急忙环顾四周十分慌张：“章榕会呢？他人在哪？”

“拉着你女朋友去喝咖啡去了啊，”王家谨看热闹不嫌事大，拱着火，刺激他，“你花他的钱，用他的身份谈的女朋友，正主去喝个咖啡，很正常吧？”

“你！”程旻满眼猩红，目眦欲裂。

“别给我胡说八道了。“熟悉的声音从王家谨自己的手机里传出来。

“会哥……会哥！”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王家谨并不理会他的大喊大叫：“都捉了瓮中之鳖了，不趁这个机会教训教训吗？这个举报信可有上万字了。”

“不用。举报信也别删，就留给他，”章榕会说，“他能有我什么把柄？不过是些捕风捉影，无凭无据的东西。过了这个风头，出去也没人看。”

“会哥，你放过我这次！我不该偷车！我不该逃逸！我不该威胁您！我是太害怕了，我只是想躲一躲，靠您平了事儿再出来。我都知道！我知道错了。”他几乎是痛哭。

王家谨满脸鄙夷。

章榕会对他的忏悔反馈也十分冷淡，出声打断他的哭求：“程旻。”

“我们已经没有对话的必要。只是有一件事，我还需要再问你一句。”

“您说！您问！我一定什么都、什么都……”

章榕会说：“路青跟我说，你骚扰我家里那个。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程旻哑口无言了那么两三秒，突然反应过来尖声道：“没有！我没有！这事是假的！是她造谣！是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