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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借钱（第1页）

封恒被抓的消息传回锦州，债主们纷纷涌上门，封二老爷这才知封恒在外做的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债主们得了钱，便都回去了。韩姨娘被打了一顿，送到庄上劳动。封二老爷大哭，哭的像个孩子，握着封嘉的手，不愿松开。

教育封恒本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责任，他却丢给了封嘉。韩姨娘知儿子被抓，从庄上跑回来，求祖母，祖母闭而不见，大门都没给她开一条缝，只能回去求封二老爷。

韩姨娘跑回小宅，迎她进去的是南荣亦柔。韩姨娘有伤，又淋了雨，南荣亦柔将韩姨娘安排回原来住处。这里的房间都锁了，只开了间小屋给韩姨娘休养。

原来韩姨娘的丫头都被买了出去，南荣亦柔便叫来了咏雪、眉悄，表面是照顾，实际上是监视韩姨娘。

封二老爷病重，封二太太要照顾，便让南荣亦柔临时管家。南荣亦柔坐在屋内，如明珠一般光彩夺月。昏暗的房间，也因南荣亦柔一人而变的明亮起来。

韩姨娘仰视着南荣亦柔，心里那叫一个恨。她为封家小宅生了一个儿子，到头来还是让一个晚辈骑到她的头上去了。如果当初封二老爷将管家之权交给封恒，或者早早答应她们分出去，封恒就不会遭此一难了。

韩姨娘心里恨，却不敢表现出来。祖母放弃她了，还得靠他们救封恒呢。韩姨娘苦苦哀求着：“他们是兄弟，你一定要救救他，他是你们弟弟啊。”

南荣亦柔说：“兄友弟恭，方可团结一致，唯有我相公一味护着二弟，二弟合着外人坑兄弟，这是不对的。”

韩姨娘忙顺着南荣亦柔答应，心里那叫一个恨，封二太太都不敢这么对她。

南荣亦柔防佛看透了韩姨娘的心思，韩姨娘能曲能伸，她早已领教，自然不会有信了她。便对韩姨娘说：“替二弟还账，家中钱财己所剩无几。”

韩妹娘忙说：“你二舅不是当官的吗？你让主母去求他，他们是姐弟，一定会帮忙的，到时候，姨娘一定好好谢你。”

南荣亦柔反问：“姨娘怎么谢我。”

韩姨娘冷静了不少，怪封恒带走了所有钱。见南荣亦柔问的急，保证说：“等你二弟回来，我们一定好好谢你，就是砸锅买铁，也好好谢你。”

南荣亦柔笑了，反问：“你家的铁是金子做的呀！这么值钱，能补上二弟欠下的巨款。”

韩姨娘脸上笑容凝固了起来。南荣亦柔趁胜追击：“姨娘，你要承认，你的见识和金玉良言都在拖二弟的后腿。在大宅时，祖父建了家学，相公三岁入学，每天苦读七八个时辰。二弟五岁入学，每天读三个时辰，学了两年觉得累。你心疼，就拉他逃学。还教二弟说什么家中有钱，将来分家，随便分点就够吃喝。二弟信了，至今一事无成。父亲对你的不满写在了戏中，想教育二弟，都被你拿祖母挡了回去。如今二弟摔了这么大跟头，我想很快会如你所愿分家了，我们也不用再为二弟补窟窿了。”

韩姨娘心中凉，她知道，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小宅。连忙说：“不不不，我们不分家，我们是一家人。”

南荣亦柔笑了，她就是希望韩姨娘知道，谁才是自家人：“父亲拖着病体，去找大伯借钱了，相公也在收拾行李，准备去扬州，姨娘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吧！大伯一家不会借太多，我婆婆把她值钱的饰都拿出来了，你这个亲生母亲，一个子不出也不好吧！”

韩姨娘救子心切，说出私房钱所在地。南荣亦柔笑着说：“二弟若知姨娘拿出全部积蓄救他，定会感激，将来好好孝敬您。”

韩姨娘哪敢说一个不字，以前竟未现封嘉的媳妇是个厉害的。韩姨娘拿出全部的积蓄交给南荣亦柔，南荣亦柔交给了封二太太，一共一百五十多。封二太太看不上这点钱，不屑的说：“就这么点钱，瞧她一天到晚张狂的样子。”

南荣亦柔笑着说：“婆婆莫生气，虽少，也是韩姨娘全部的钱了。没了钱在手，韩姨娘定会老实本分，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兴风作浪了。”

封二太太担心起丈夫来：“我担心你公公，他是吊着口气，豁出老脸，去大宅的呀！”

分家才三年，二宅就沦落到去大宅借钱。要强的封二老爷，是豁出了一切，让封二太太吃醋又担心。

这次是封嘉陪着封二老爷去的。大伯己知封二老爷来意，见封二老爷又揉腿，恼火的说：“阿柏，你不要太过分了，当年是你自愿跳下去，你不能老是拿这事要挟我啊！我也有家要养，老大马上进京科考，路费还没着落呢！”

封二老爷面如死灰，平淡的说：“三万两，借我三万两，这件事我兄弟之间所有恩怨一笔勾销。三万两，五年内归还，若还不上，拿铺子、土地抵压，那些东西还是值三万两的。嘉儿把写好的字据给大伯看看。”

父亲和大伯说着封嘉听不懂的话，隐约感觉到，父亲腿上的伤，跟大伯有关。好半天才拿出字据。大伯看了，心中暗喜，故意做出无奈的表情，还是痛快的签了字，拿出三万又三百两，担心的说：“阿恒生这么大的事，我做大伯的也担心，这三百两是大伯的心意，不用还。”

封嘉看向父亲，他是想收的，又不能替父亲做主。封二老爷脸色依旧难看，有气无力的说：“嘉儿谢谢大伯。”

封嘉推着封二老爷走出大伯的家，天空幽暗，老天爷都感受到了封二老爷的悲伤。封嘉刚准备回去，封二老爷突然说：“我想去荷花池那边看看。”

封嘉愣了一下，还是同意了。这大宅来一次，少一次，父亲想去，做儿子的那有不答应的道理。

在荷花池边停留了一阵，天空越阴沉。征得封二老爷的同意，封嘉便推着轮椅往小门哪边走。笙歌在小门外张望，望见了，忙迎了上来。封嘉没有让笙歌接手，推着封二老爷出了门。马车里是两套蓑衣和几把伞。笙歌忙解释：“来时好好的，突然阴天了，家里安排人送来的。”

封二老爷笑了，想起有点小脾气的妻子。封嘉笑了，不管用不用的上，都感激温柔的妻子。

回到家，雨伞未派上用场。老天爷也心疼这个残疾的男人，泪水坚持到他们回到家才落下。钱是怎么借到的，父子二人没说，封二太太很欢喜，大夸大伯有良心。封嘉带上钱，天不亮就出了。

封二老爷俯在桌前，奋笔疾书，他不能将所有压力都放在封嘉身上。南荣亦柔时而看着染坊建造的进展，时而看着家，春蚕也未放下。

虽不至于手忙脚乱，侍奉公婆的时候少了，这给了李颦儿可趁之机，时常登门拜访，安慰封二太太，让风雨飘摇的封二太太，心有所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