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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汽车和人朝两个方向分开，程樊才明白，林森也为了顾旻没有参加毕业旅行。

  距离太远，程樊看不清顾旻的表qíng。

  但是能够想象，她是笑着的吧。

  不知为什么，对方在自己眼里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明明还没有走出视线范围，却已经看不清了。

  完全看不清了。

  『响1秒。挂断。』

  一个人要积累多少幸运才能与另一个人相遇呢？

  这同样是个无解的问题。

  选择命运的那个时候，由于程樊不是独生子，父母对高考志愿比一般家长看得淡一些，说着&1dquo;挑你自己喜欢的学校就行了”把决定权完全jiao给了男生自己。但男生偏偏没有考虑过自己。

  阳明中学所有人的高考志愿是保密的，除非学生本人说出来。

  因为&1dquo;愚人节事件”，程樊找不到理由再去和顾旻jiao谈，更别提询问高考志愿，只能凭借老师们的态度揣测。

  四次。班导找她谈了四次话。可以猜到她一定填了个一类本科危险系数过高的志愿，而且不肯更改。

  第五次时，程樊佯装不经意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只听到&1dquo;天文系”这个关键词。

  报这种冷门专业？着实让人意外，可这事生在顾旻身上就另当别论了。

  男生回家反复翻看当年的《高考志愿填报指南》，开设天文系专业的一类本科大学只有北京大学和南京大学。

  但究竟是哪一个，再没有其他线索，只能猜，概率对半。

  其实概率也并非对半。

  当看到班导第八次找顾旻谈话时，程樊几乎是毫不怀疑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志愿表的第一行写下了&1dquo;北京大学”四个字。

  连自己都不禁想笑。

  如果自己能考上北大就是奇迹了。

  如果顾旻能考上北大就更是奇迹了。

  双重奇迹生的概率又是多少呢？如果这样都能再次相遇的话，程樊也许就会相信命运这种东西可以通过努力改变。

  但程樊从没有考虑过，连自己和顾旻最初的相遇其实都是奇迹。

  奇迹连续生三次的概率是零。

  领毕业照的那天，程樊从老师办公室走出来，一眼就看见顾旻一个人站在空dang的中庭对着手里的毕业照呆。

  男生不免疑惑，仔细在照片里寻找顾旻，好半天才现。原来是正在苦恼自己拍照时侧过头了没留下正面相。果然她还是会被这种程度的苦恼左右qíng绪。程樊忍不住，笑出声来。

  谁知引起了女生的注意。顾旻的目光转向自己，男生突然不知所措到想逃。

  程樊脊梁上甚至渗出了冷汗，直到女生满脸沮丧又迷惘的表qíng转化成一个毫无保留的微笑。就这么轻易地被原谅了？那一刻，男生非常想哭，又想上前紧紧抱住她，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做，只是带着歉疚回以一个相似的笑。

  &1dquo;我听老师们说了。恭喜你啊。考上那么出色的学校，好厉害。”

  &1dquo;唔——”程樊不知该怎么回答，知道对方肯定没考上北大，又不敢直接问&1dquo;掉到哪一档去了”。

  正踌躇着，还是女生把话题接了下去。

  &1dquo;我也已经拿到通知书了。虽然没有你那么qiang，但是我的第一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