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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起眼，粗砺指腹重重地碾磨着扶手，&1dquo;所以我来问问，这笨孩子到底犯了什么错，连家都不让回了。”

  得，孟想算是明白了，他这是先礼后兵，替自己的小童养媳兴师问罪来了。

  早晚得有这一天，孟想知道以傅决寒的手段这事根本瞒不住，索性和盘托出。

  &1dquo;我妈......她35岁的时候拿到了柏林影后，准备息影，陪我爸去环球旅游，这事你应该知道。”

  &1dquo;知道，听陶姨提过。”

  虽然已经多年不见，但傅决寒一想到孟想的母亲还是觉得温暖，那是一个温柔又活泼的女人，喜欢穿一身浅色的家居服，垂在侧颈的长上总会落几片白玉兰。

  他曾在斯里兰卡求学一年，借宿在爸爸的好友也就是陶雅家里，印象最深的场景就是陶雅端着刚烘培好的曲奇站在秋千下，招手叫自己的先生和孩子来吃甜点。

  风吹过庭院的梧桐，有几片灿金色的叶子落在她间，她比那个城市还浪漫。

  &1dquo;但他们计划了好久的旅行至今都没成行，”孟想突然说：&1dquo;你回国的第二年，他们出门的前一天，我妈带孟一出去野餐，他不小心掉进河里，我妈救他时被河底的石头磕到了头，颅内大面积出血......”

  停顿好几秒，他艰难吐出两个字——

  &1dquo;傻了。”

  傅决寒心中大震，瞳孔猛缩，当即就坐直了腰，不敢置信道：&1dquo;怎么会——”

  可话说一半他又收了回去，情绪也随之收敛，&1dquo;那陶姨，现在怎么样。”

  &1dquo;还没治好，我们一直在联系各国专家，但很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

  这辈子就这样了。

  这七个字听来有多无力就有多可怕。

  她刚三十五岁，有后半生大把好时光和满身才华，还有深爱的伴侣和没长大的儿子，本该肆意享受人生，和美到老，可这一切都因自己领养的孩子毁了。

  盛极当时的花被揪下来踩进烂泥里，还是以那样讽刺的方式，从此再也等不到花期。

  傅决寒望着大幕上零星几个陶雅的镜头出神，心下蓦然，始终无法把她和生活不能自理、满身秽物的痴呆病人联系到一起。

  &1dquo;那小宝呢......”

  他默了半晌才问：&1dquo;你们把他送回院了?”

  间接害了母亲和妻子的小孩儿，不可能会再毫无芥蒂地养在家里，这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