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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旺仔,杜兴旺眼睛潮湿了。他和李炜当年关系很铁,可是毕竟十年过去了,十年中,也就是五年前,自己打工回来,遇到李炜,李炜热情的招呼自己吃了一顿饭,还在他家住了一晚。
后来,听说他进行了县委,自己和人家的距离越来越大,就没有再来往。
说真的,今天他真的不想来,可是哥哥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教育局新上任的局长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坐在家里不走,非常要让自己带他来局长家,毕竟是自己亲哥哥,他没办公室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他心里没底,生怕李炜装着不认识自己,或者给自己个冷脸。没想到,他还念着往日的交情,还记得当年的“旺仔”。
杜兴旺说:“好像是职称什么的,我也说不清你们教育上的事,还是让我哥自己说。”
李炜笑着对杜兴盛说:“杜老师,你说,不用拘束的。”
杜兴盛这才喝了一口水,说,他今年已经五十六了,在教育上干了三十六年,到现在还是小学一级教师,按他的条件,十几年前就可以评上小学高级教师了,可是他每年都申请,每年都没通过,今年,他们镇教育办的主任余成龙已经答应给他解决的,可是前几天又说,今年不行了,没有名额了,他打听出他的名额被一个女教师给顶了。
李炜越听越生气,老师们辛辛苦苦在一个岗位上一干就是几十年,也没有别的指望,就是一个职称,一来和工资挂钩,有着经济利益,二来也是一种荣誉。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职称成了套在老师头上的紧咒,成了教育系统一些领导从老师兜里捞钱的工具。
大家都清楚,这本来应该代表老师教育水平教学能力的职称,现在和老师的水平能力几乎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评职称,拼的是关系和金钱。
可怜这些老师们一生清高,老了老了还要低下他们高贵的头,为了职称求人送礼,让他们经济受损失的同时,尊严也丧失贻尽。
李炜暗暗誓,自己一定要扭转这种不良风气,他决定明天就和人事股的人谈一谈,让他们与教研室合作,先搞出一套能真正考察老师教育水平和教学能力的核考指标。以后在定职称时,一定要先考再评,考评结合。考的权力给领导,评的权力给学生、家长和同事。反正要搞出一套严格的,操作性很强的职称考评程序出来,最大限度的减少人为因素。
搞清杜老师的事后,李炜让杜老师将他各方面的情况写一下。杜老师说,他已经写好了,从怀里掏出一张叠成方块的纸,交给李炜,李炜展开看了一下说:“杜老师,事情我清楚了,你和兴旺在我这住一晚,我明天上班就解决你这件事。”
杜老师站起来,感激地说:“谢谢李局长,我们已经登记了旅馆,就不打扰局长休息了。”
李炜知道硬让他们住在家里,他们也不自在,就说:“这样也行,旺仔,你和哥明天先别走,我下了班请你喝酒。”
杜兴旺高兴地说:“好,我们不走。”
李炜说:“手机号给我,我们明天好联系。”
杜兴旺报了一个号,李炜拔了,听杜兴旺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挂掉说:“你现在知道我的手机号了,再来了先打电话。”
李炜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那一大兜东西说:“来我家还带东西,也太见外了?”
杜兴旺说:“就是家里产的东西,让你尝尝。”
李炜随手从兜里抽出一条烟说:“这可不是你家里产的?其他的我收入,这个你带走。”
杜家两兄弟对望一眼,神情有些慌乱,杜老师说:“就是一条烟,也值不了几个钱,李局长收下。”
李炜捏了捏烟,板着脸说:“不这光是一条烟。”
他掑开封口,果然封口处少了一盒烟,塞着一卷百元钞票,少说也有三千块。
两兄弟面面相觑,不知道李炜怎么知道烟里藏着钱的。
李炜说:“杜老师,你给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也给那个余成龙送了不少钱?”
杜老师犹豫着:“这个……”
杜兴旺着急地说:“你就给李局长说嘛,他又不是外人。”
杜老师说,他为了解决职称,这三年,每年都给余成龙送一两千块的,今年咬着牙送了三千块,事情还没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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