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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枯燥的文字整理工作，完全无法激人的肾上腺素，凌晨时分尤其令人昏昏yù睡，得靠劣质咖啡才能qiang打jīng神。所有走失儿童的信息记录都十分简洁，男孩女孩、多大年纪、在什么地方丢的、怎么丢的&he11ip;&he11ip;至于那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喜欢什么，脾气怎样，家里还有什么人每天在噩梦里醒来、打算用余生沉浸在没有希望的寻找里——就都不会体现在纸面上了。

  把所有悲剧罗列在一起，就像是灾难中死难者的碑文，又触目惊心、又冗长无味。

  转眼天就亮了，会议室里堆满了空咖啡罐和烟头。

  &1dquo;女孩，年龄在9到14岁之间，无故走失后至今毫无音讯的，排除掉留了书信自己离家出走的以及后来找到尸体证实死亡的案例，去年总共有三十二起，前年是三十一。考虑到体貌特征，删去育较早、长得比较像大人的孩子，以及尚未进入青net前期，看着像刚还完牙状态的，去年的案例总共有二十六起，前年是二十起。”

  骆闻舟把茶水倒在湿巾上，擦了一把脸：&1dquo;那加上碎花裙这个特征呢？”

  &1dquo;去年一共七起，前年是八起。”郎乔抬起头，周围的同事各种哈欠连天，只有她被电脑屏幕的荧光映得脸色白，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然没有一点睡意，&1dquo;骆队，你们要不要看看？”

  她把记本连上了会议室的投影仪，一打汇总的照片打在了白布上，陶然打了一半的哈欠活生生地憋了回去——

  十五个女孩子，或许单独拿出来看，谁和谁长得都不像，可是这样罗列在一起，她们身上的特征却奇异地被无限淡化，唯有那种介于女童和少女之间的微妙气质凸现出来，格外统一，乍一看简直分不清谁是谁！

  陶然喃喃地低声说：&1dquo;不会吧&he11ip;&he11ip;”

  那些女孩子好像洒在地上的一把gan花，被淹没在海量的儿童失踪案信息中，渐渐成为故纸堆里积压的一部分未结案件，杳无踪迹，如果不是偶然，谁也现不了那是一根藤上长出来的。

  那是灿烂阳光下，藏在密林里的一株有毒的藤条，它根系庞大、枝蔓悄然，像一张隐形的网，仅仅露出冰山一角，已经叫人不寒而栗。

  &1dquo;往前翻，”骆闻舟说，&1dquo;查前十年&he11ip;&he11ip;不，前二十年，一直追溯到当年莲花山那连环绑架案时期！”

  费渡一早叫人送来了换洗衣服，把自己整理好，让助理开车送他到了白老师家里，开门的却是一位中年男xing。

  那男人中等身材，国字脸，肩膀很宽，戴着一副眼镜，穿着朴素到不太起眼的地步，看过来的目光却莫名地让费渡一皱眉。

  他的眼神并不qiang势，也并不犀利，却有种特殊的存在感，好像一根极细的针，能无声无息地穿透人的毛孔。

  费渡愣了愣，随即十分有礼貌地说：&1dquo;您好，我找白老师，昨天约好的。”

  &1dquo;哦，”中年人扶了一下眼镜，&1dquo;我知道，是小费先生吧？白倩是我爱人，快请进。”

  说话间，白老师已经迎了出来，男人似乎要赶着出门，温和地与白老师打了声招呼，夹起公文包走了。

  &1dquo;他在燕城公安大学工作，”白老师注意到费渡回头看了男人一眼，顺口介绍了一句，&1dquo;其实是个只会掉书袋的书呆子，什么都不会，一天到晚就知道教课和写文章——你这次要借的那本书就是他编的。”

  费渡的目光落在手上那本《刑事案件中被害人心理学研究（第三版）》上，在编者&1dquo;潘云腾”这三个字上逗留了片刻。

  &1dquo;最近怎么样啊？”白老师倒了茶水给他，&1dquo;你上次跟我说你想念个研究生？真是吓我一跳，头一次听说你们这种社会成功人士有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生规划，不会是在我这翻了太多学术资料的缘故吧？”

  &1dquo;我本来就是个吉祥物，”费渡不以为意地说，&1dquo;我父亲给我留下了一支非常优秀的职业经理人团队，能协作也能互相制衡，用不着我凡事亲力亲为，其他股东们更是巴不得我少去指手画脚，老老实实拿分红就好，这种没用的&1squo;少东家’老老实实去念个书，别总拿&1squo;西太’的文凭出来丢人现眼才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白老师奇怪地说：&1dquo;以你的条件，出国去念个mBa不是更有帮助吗？我们这一行太偏了吧？”

  费渡笑了起来：&1dquo;白老师，像我一样的败家子们好多都在读&1squo;灵异研究学’和&1squo;披头士专业’，相比而言，我的兴爱好已经不算小众了。”

  白老师失笑：&1dquo;确实，你们反正不担心就业问题——你对哪个方面比较感兴呢，也许我能给你介绍导师。”

  &1dquo;这方面就挺有意思。”费渡晃了晃手里那本厚厚的书。

  白老师一愣，就见那年轻人脸上露出一点半带玩笑的自我调侃：&1dquo;听说公安系统内部有不少形象良好的美人，万一我能近水楼台呢？”

  费渡从白老师那里告辞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充满电的手机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他兜里没响过，费渡琢磨了一会，在助理请示的注视下，开口说：&1dquo;去市局。”

  助理一愣：&1dquo;费总，出什么事了，要报案吗？”

  费渡冲她一笑，助理跟了他好几年，已经学会了辨认这花花公子各种笑容的含义，顿时打了个寒噤，感觉这位少爷的口味越重了。

  第51章亨伯特·亨伯特十八

  助理的表qíng有些yù言又止，费渡只扫了她一眼，就看出了她想说什么，十分善解人意地说：&1dquo;有需要我签字的文件放在我桌子上，着急的我晚上回公司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