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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不用，不用了，我打车回去。”

  &1dquo;太晚了，天又不好&he11ip;&he11ip;”

  一道利闪划破夜空，刺穿了玻璃，昏暗的办公室有一刻出奇的明亮，紧跟着就是一个炸雷，叶子吓了一跳。林雅的声音被淹没了。

  &1dquo;喂，喂，林雅，刚刚打雷，我没听到你说什么。”

  &1dquo;是，好可怕的雷啊。床板都跟着震动。我说太晚了，天又不好，你一个人太危险。你再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回来了。要不我去叫他一声。”

  &1dquo;真的不用了，我，我都已经下楼了，马上就会有车。你千万别再跟他说了，免得他白跑一趟。”叶子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为林雅，为高翔，唯独没有为她自己。手机出了即将关机的提示音，&1dquo;好了，不说了啊，我手机马上没电了。你多保重，再见林雅。”

  &1dquo;哎，叶子，你再等&he11ip;&he11ip;”没等林雅说完，叶子的手机没电了。窗外下起了大雨。

  洗衣机出粗糙的轰鸣，楼外惊雷密布。

  高翔一直站在洗衣机旁边抽烟，他不想让烟味呛到林雅，更不想让自己的愤懑增添林雅的伤感。她的精神已经不堪重负了不是吗？否则她不会魂不守舍地跑进快车道，被汽车撞倒。类似的意外如果再次生后果不堪设想。

  惊雷在夜空翻滚，轰隆隆似群兽奔腾。高翔的精神有些紧张。他伸手掏兜，没有摸到手机。高翔想起他刚刚给郑德打过电话，提醒郑德注意网络上的动静，打完了就顺手把手机放在了林雅家的床头柜上。噼里啪啦的雨声加剧了高翔的不安。他被莫名的不安搞得心烦意乱。高翔从来没有如此惶恐不安过。有什么事情要生，危险并且可怕，他感觉到了。他快返回林雅住的房间。

  昏黄的台灯灯光照着林雅苍白的脸。听到高翔进屋，她睁开了眼睛。正想和高翔说叶子刚打过电话的事儿，高翔用手势示意她等一会儿。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坐到床边的沙上给郑德拨响了电话：&1dquo;喂，郑德，怎么样？”

  &1dquo;没动静啊。奇怪，&1squo;大上海’和&1squo;午夜情郎’根本没上线。&1squo;寂寞有时是一种毒’和&1squo;奶油甜心’里也都没有留言。难道是咱们猜测错了？雷雨交加只是这家伙顺口一说？那也太巧合了吧？再说他与咱们使用的三个号的交谈内容疑点重啊。问题是这雨都已经下上了，这会儿就是约也很难约到人的。”

  &1dquo;郑德，我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生。我担心&he11ip;&he11ip;”

  &1dquo;不会吧？你是不是&he11ip;&he11ip;”郑德没把神经过敏说出来。

  &1dquo;你说他难道就不会还有其他目标吗？起码他跟&1squo;寂寞有时是一种毒’和&1squo;奶油甜心’是同时联络的。不管怎么说一会儿我去玉顶公园溜一趟，反正我正好在外边。”

  &1dquo;我也过去吧？”

  &1dquo;不用，你盯着网络上的信儿，以防万一，也许是我神经过敏了。”

  高翔正跟郑德说话，手机里有来电提示音。

  &1dquo;郑德，有人打电话进来，我们一会儿再说。”

  &1dquo;行，你先接。”

  天成大厦的大厅里，只剩下一排灯还亮着。十点，侧门一上锁，最后一排灯也会熄灭，天成大厦会变成一座封闭起来的黑暗建筑，像石头一样静立在夜色里。

  一个保安站在门口，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做了两次扩胸运动。他乏了，就等十点钟锁上门回到值班室去偷着睡觉。

  &1dquo;叶小姐，外边下雨了，你路上小心些。”保安看叶子走过来，和她打招呼。

  &1dquo;我知道，谢谢你。”叶子冲她微笑，内心的紧张渐渐淡去。

  门外，雨越下越大，闪电划破夜空，黑暗中有耀眼的亮痕枯枝般延展，仿佛天空意外的碎裂，伤口触目惊心。巨大的伤口背后，有滚滚的雷鸣，那是天宇痛苦的呻吟，愤怒的咆哮，催生着更多的雨水从天而降。路面上的积水在闪电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片触目惊心的亮白，一霎，又坠人黑暗。

  一扇玻璃门，将世界分割成两半，明与暗、干燥与潮湿、空落与喧哗各行其是。

  &1dquo;是不是等一会儿？雨比刚才大。”

  &1dquo;不了，你锁门吧。”叶子看着门卫疲惫的面容，不忍心拖延他锁门的时间。

  背后传来&1dquo;咔吧”的锁门声，保安离开了，他并没有关掉大厅里的灯。叶子十分感激他的好心。她置身在大厦门外，耳朵里都是雨水倾泻的声音。1o月的雨已夹裹了寒凉的气息。

  热闹的长风街，随着季节的无声更替提早了每日进入休眠的时间。街两侧流光溢彩的小店铺早早关张。高大的写字楼和商厦寂静地矗立在黑暗里。散步的人群和踩着脚踏车的小商贩被雨水驱赶回了他们在城市里栖息的角落。世界过滤掉繁杂只剩雨水的喧嚣。

  马路上没有出租车的踪迹。叶子不得不放弃在大厦门口搭乘出租车南行从顺通路回家的打算。她知道，北边的普运路上还有一趟23路末班车，平时，叶子都是在街对面乘17路北行，然后在普运路倒乘23路回家的，往北走有点儿绕，但是没办法，因为南行的公交车倒起来更麻烦。17路公交车进入1o月后已经改成9：3o收车，叶子现在只能步行到普运路去搭车。幸运的话，也许能在半路碰上出租，那时再掉头南行也不为迟。叶子想着，雨已经小了一些，她撑起伞，一步步走下花岗岩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