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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回自己的坐位等着，黑尔则去与乔夫交涉。几分钟后，他打电话到柜台，确定乔夫已经不在他门外。

  &1dquo;好了，”他说，&1dquo;我似乎有好几条路可走。第一条，是接受你的条件。”他拿起一把塑胶尺，在手中上下扳折着。&1dquo;我不打算这么做。这六个星期来，你都没有将餐厅转让，如今却突然主动提出来，让我难免疑神疑鬼。”他停顿了一阵子。&1dquo;第二条路，我可以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上法庭，谁赢谁输都是未知数，在你停业之前，彼得·克鲁盗用罗伯·马丁遗产的事会曝光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他把尺扳得几乎要断裂，然后再放手让它猛然弹回来。&1dquo;这条路我也不想走。百分之五十，太冒险了。”他的神情变凝重了。&1dquo;第三条路，也是最吸引人的途径，是期待你们两位生意外，可收一石二鸟之效。”他瞄了罗莎一眼。&1dquo;你一死，蕾伊小姐，你那本书也就无疾而终了，而奥莉芙也别想翻案，至少暂时休想。至于你，霍克斯里，你一死，盗猎人餐厅毋庸置疑会被拍卖。这个解决方案很干净利落，对不对？”

  &1dquo;是很干净利落，”黑尔同意，&1dquo;不过你也不会这么做。毕竟，还有一个孩子在澳洲。”

  海斯淡然一笑。神情酷似父亲。

  &1dquo;你到底打算怎么样？”

  &1dquo;让你如愿以偿。”

  黑尔蹙眉，&1dquo;什么意思？”

  &1dquo;就是提供你被人诬赖的证据。”他打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透明档案夹，把一页印有地址的皱巴巴的文件抖在桌上。文件上的地址位于南安普敦市的繁华区，是克鲁先生亲写的几行字：

  &1dquo;如假包换。”海斯看出黑尔仍满脸狐疑，于是说，&1dquo;克鲁的住处地址，克鲁的迹，”他用尺拍拍那份文件，&1dquo;还有他的指纹，足以让你脱罪，但能否将克鲁绳之以法，我就不得而知了。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

  &1dquo;你从哪儿弄来的？”

  《女雕刻家》十八（4）

  海斯只是笑着摇摇头，&1dquo;我是军人出身的。我喜欢预留退路。这么说吧，这份资料落入我手中，而我知道它的重要性，所以转交给你。”

  黑尔暗暗想着，克鲁知不知道自己雇了个吃里爬外的家伙。莫非这份资料原本是想留着日后向克鲁勒索的？&1dquo;我搞不懂，”他坦率地说，&1dquo;克鲁一定会来找你算账。我也会。蕾伊小姐也会。你和你的哥哥不可能就这样逍遥法外的。你为什么要帮我们的忙？”

  海斯没有正面回应，&1dquo;我是想设法降低我的损失，霍克斯里，也愿把你的餐厅还你。识相一点。”

  &1dquo;识相个屁！”黑尔愤然说着，狐疑地眯起眼睛，&1dquo;这个并购勾当的幕后黑手是谁？你，还是克鲁？”

  &1dquo;没有什么勾当。并购是目前的一种正常现象，”海斯说，&1dquo;如今只要手头有点资金，都可以低价买进房地产。克鲁先生是一个合法企业的成员。不幸，他挪用了不属于他的钱。”

  &1dquo;这么说，那家企业是你在经营？”

  海斯没有回答。

  &1dquo;没有勾当才怪。”黑尔怒不可遏，&1dquo;盗猎人餐厅根本就没打算转让，你却买下了两旁的店面。”

  海斯又在扳扭手中的直尺。&1dquo;反正你迟早要出售的。餐饮业很不景气。”他淡然一笑，&1dquo;如果克鲁沉得住气，按兵不动，等你被法院判刑，想想那会有何下场。”他绷起脸来，&1dquo;如果我哥哥告诉我，克鲁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想想那会有何下场。你和我或许根本就不会有这场会谈，原因很简单，你根本就不知道该找谁谈。”

  黑尔听得汗毛直竖。&1dquo;反正卫生局抽查的那套阴谋，你们是十拿九稳了？”

  海斯手中的直尺&1dquo;啪”的一声断裂。他笑了笑。&1dquo;餐饮业很不景气。”他又说了一次。&1dquo;我再重复一次，识相一点。只要你识相，保证盗猎人餐厅生意兴隆。”

  &1dquo;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守口如瓶，不能泄漏此事与你有关？”

  &1dquo;那当然。”他满脸诧异，仿佛这种问题根本是理所当然的。&1dquo;因为，下一次失火的不会只是个锅子，而你，”他望向罗莎，&1dquo;还有你亲爱的女友，就不会那么幸运了。我哥哥觉得自尊受损。他恨不得立刻找你们两人算账。”他指着那份文件，&1dquo;你要怎么对付克鲁，悉听尊便。我不欣赏没有原则的人。他身为律师，应该妥善处理死者的遗产，可是他却滥用职权。”

  黑尔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份文件的一角，放入罗莎的手提袋里。&1dquo;你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海斯。你们将琥珀孩子的事告诉你父亲，也是滥用职权。要不是他透露，我们根本想不出是克鲁在陷害我。”他等着罗莎先起身走到门口。&1dquo;在他被警方逮捕时，我一定会让他知道是你泄密的。”

  海斯笑着说：&1dquo;克鲁不会把我卷进去的。”

  &1dquo;他为什么不会拖你下水？”

  海斯把手中的断尺在喉咙上比画了一下。&1dquo;跟你一样，霍克斯里。出于恐惧。”他不怀好意地望向罗莎，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1dquo;不过克鲁担心的，是他心爱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