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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目前对罪犯没什么同情心，”过了一阵子，他又补上一句，&1dquo;说得更精确一点，应该说，我对什么都没有同情心。”

  &1dquo;压力过大的典型症状，”她开朗地说着，望向他，&1dquo;我们在面临压力时，都会把同情心留给自己。”

  他没有答腔。

  &1dquo;你说欧布连家人都很没出息，”她继续追问，&1dquo;或许他们没有能力去争气。”

  &1dquo;我一开始也这么想，”他承认，玩弄着手中的空酒杯，&1dquo;我刚进警界时就这么想，不过如果到后来还这么想，就太天真了。他们是惯偷，价值观和我们截然不同。问题不是他们没有能力，而是没有意愿。两者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他朝她笑了笑。&1dquo;如果你身为警员，又慈悲为怀，一旦现这种情况，一定会立刻离职。否则到头来，你会像你所逮捕的犯人一样，和社会格格不入。”

  越来越令人好奇了，罗莎想。这么说，他对警方也没什么好感了。他给人的印象是被围困在他的城堡内，孤立无援，又愤怒地咆哮着。不过他在警界的友人为什么弃他而去？他总该有过几个朋友吧。&1dquo;欧布连家的人是否曾因杀人被起诉？”

  &1dquo;没有。我说过了，他们都是贼。在商店里顺手牵羊、扒窃、入室行窃、偷车，诸如此类的事。他们的老妈负责销赃，不过他们都不是暴力犯。”

  &1dquo;我听说他们都是飙车族。”

  他讥讽地望着她。&1dquo;你被耍得团团转了。或许你还会猜想，是不是盖里犯下这件杀人案，而奥莉芙迷上了他，因而决定替他顶罪？”

  &1dquo;听起来并不荒谬啊。”

  &1dquo;比火星上有小绿人还荒谬。先不提别的，盖里这个胆小鬼，甚至会被自己的影子吓倒。他有一次在入室行窃时，受害人反抗———他没料到屋里还有人———结果吓得哭了出来。如果吉宛和他格斗，他不可能割断她的喉咙的。他的几个哥哥在这方面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都是些瘦小的鬼灵精，不是凶狠的野狼。你是向谁打听来的？显然，那个人很有幽默感。”

  她耸耸肩，忽然对他很不耐烦了。&1dquo;那不重要。顺便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欧布连家的地址？那可省下我去查访的时间。”

  他咧嘴笑了出来，&1dquo;你该不会是打算去那个地方吧？”

  &1dquo;我当然要去，”她说着，对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很不满，&1dquo;那是我到目前为止最重要的线索。既然我已经知道他们不是会砍人的飙车族，我更可以放心前往了。他们的地址呢？”

  &1dquo;我陪你去。”

  &1dquo;谢了，帅哥，”她不客气地说，&1dquo;我不希望你干涉我的事。你要把他们的地址给我，还是要我自己去查？”

  &1dquo;桂树街，七号。一定找得到的。那条街上就只有他们家屋顶装着卫星接收器。想必是偷来的。”

  《女雕刻家》九（5）

  &1dquo;谢了。”她拿起她的手提袋。&1dquo;好了，我们结一下账，我马上就走。”

  他把环抱在胸前的手放下，走到她身后替她拉椅子。&1dquo;小店请客。”他说。

  她站起来正色说：&1dquo;不过我想付账。我可不是刻意挑午餐时间来这里揩油的，而且，”她笑了笑，&1dquo;不然我该如何赞美你的厨艺？金钱一向比言辞更有说服力。我也可以像上回一样，对你的手艺赞不绝口，不过也可能只是说说客套话。”

  他举起一只手，好像要搀扶她，但马上把手放下。&1dquo;我送你出门。”他淡然地说。

  《女雕刻家》paRT4

  《女雕刻家》十（1）

  罗莎在那栋房子前绕了三趟，才鼓足勇气停下车，前去按铃。最后她还是出于自尊，才硬起头皮走上前的。黑尔讥讽的神情激怒了她。围墙旁边的草地上停着一辆摩托车，上头盖着防水布。

  前来开门的是一个瘦小的妇人，绷着张臭脸，嘴角下垂。&1dquo;什么事？”她没好气地问。

  &1dquo;欧布连太太吗？”

  &1dquo;哪里找？”

  罗莎递出名片。&1dquo;我叫罗莎琳·蕾伊。”房内传来电视的喧闹声。

  那妇人看着名片，但没伸手去接。&1dquo;你要做什么？如果是催房租，我昨天已经汇进邮局了。”她把双手环抱在胸前，仿佛是说，如果罗莎胆敢反驳，老娘就跟你大吵一架。

  &1dquo;我不是国宅处派来催房租的，欧布连太太。”她忽然想起，原来这个妇人不识字。罗莎的名片上除了她的地址与电话外，只印了她的姓名和头衔，上头白纸黑字印得很清楚———作者。她决定冒个险，&1dquo;我替一家独立电视台工作，”她的脑筋飞快地转着，想找个诱人的饵。&1dquo;我在调查有很多孩子的单亲家庭所面临的问题。我们对单亲妈妈管不住儿子这一点特别感兴。公众常把这种情况归咎于单亲妈妈，我们觉得应该做点平衡报道。”她看那个妇人听得满头雾水。&1dquo;我们想让这些单亲妈妈有机会表达她们的看法，”她解释，&1dquo;像你们这样的家庭，好像经常受到有关单位的骚扰———社工人员、国宅处、警方之类的。我们访问过的大部分单亲妈妈都认为，如果有关单位别去骚扰她们，就不会有那些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