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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炎对这个妹妹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当年他们兄妹三人,项柔与他关系最好,项荣出国那么多年,项柔也没怎么提起过她这个大哥。项炎当年上位的时候,也是这个妹妹一直站在他身边。
如今项柔在自己的别墅里被杀,那个别墅还是几年前项炎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项炎这几天脸色一直没有好过,项家上下人人自危,偏偏他们家的少爷还出了这么档子事。
如果是开车撞了人也不至于这么严重,毕竟人只是受了点轻伤,但是现在这个时候非常不对,项少辰仅仅是被关在院子里倒也不算什么惩罚了,毕竟要举行葬礼的时候他还得出来,亲自捧着他姑姑的骨灰盒。
但是被撞的那个孩子,竟然还被项炎亲自下令给带了回来。
叶小楼什么也不知道,他不知道项家是什么样的家族,也不知道他认定的爹爹是怎样一个可怕的黑道教父,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就算是被关在项家内宅后面的那个小院子里,他在那个闷热的房间里也没有一时一刻的平静过。
项炎把他放在床上的时候这孩子还紧紧抓着项炎的衣袖不放,项炎想要把胳膊抽出来,但是稍微离开他这孩子就害怕的要哭,项炎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叶小楼才无意识的把手放开了。
叶小楼手上还扎着针,叶安怕这孩子睡着的时候手不老实,还专门派了个佣人在一边看着,毕竟他们项总把这孩子都带到自己院子里来了,就算是项少辰在生病的时候,项炎都没这么对待过他亲生的儿子。
但是叶小楼睡了一会,倒还真的开始不老实了。
他做了个梦,梦里依然是他找寻不到的父亲,但是那个男人的身影这次出现在了他的梦境里,就站在那棵他从小就喜欢爬到上面的大树下面,他的背影依然还是那么模糊,叶小楼拼命的哭喊拼命的跑,却始终无法接近那里。
“爹爹——!”
叶小楼在梦里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刹那间那股从膝盖上传来的刺痛感好像是真实存在的一样,他在床上猛地喘息了一下,身体都缩成了一团。
但是当那个男人终于回过头来的时候,叶小楼看见他的脸,刹那间就被惊醒了。
他的右手微微一动就被人按住了,叶小楼下意识要抽挥手,按住他的佣人忙道:“手先别动,马上就打完了。”
叶小楼睁开眼睛,那个佣人见叶小楼满脸是汗,眼睛也泛红,迟疑的问道:“您是想要去厕所吗?”
“爹爹……我要爹爹……”
叶小楼的声音沙哑又模糊,佣人一开始没听懂,等凑近了想听叶小楼又不说话了。
他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目光里是无助和茫然的痛苦,不一会叶小楼又把头缩进被子里,抓住床单的手指都泛了白。
他的目光应该是脆弱的,但是其中又夹杂着一丝别的什么,佣人刹那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个孩子的沉默太令人心悸了,简直给人一种绝对不能侵扰的错觉。
是错觉吗?那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对一个大人产生这样近乎压力的东西?
谁教你这么叫我的?
项炎现在是没空来看叶小楼的,他对这个孩子做出的举动已经超出了身边人理解的范围,就算是他亲生儿子当年在重感冒严重到住院的时候,项炎也没有像对这个孩子这样,不光亲自把人抱回了自己的院子,打针的时候竟然还把他抱在怀里哄,就算是叶安这个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贴身手下,一时间也有些诧异。
或许就连项炎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孩子就偏偏那么特殊,那个孩子虽说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但是他看上去太脆弱了,所有人都觉得项炎是没什么耐心哄孩子的。
那个孩子皮肤白瓷般的细腻,一双手指白嫩细长,一点瑕疵都没有,看得出来他被养的很好。但如果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孩子,又怎么会这么瘦弱,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找不到?
还有他那一声声的爹爹,项炎从来没有听过有谁会对一个人这么绝望的哭喊,就算是他以前的那个最小的儿子哭泣的叫爸爸的时候,都没像他这样令人揪心。
项炎在听了手下的汇报之后,又见了几个公司的高管,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他随手扯了扯领带,刚走出会议室没几步就停了下来,漫不经心道:“他怎么样了?”
叶安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人是谁,“应该还在睡觉,刚才白医生已经被人送走了,临走前说明天会再来一次给他打针。”
项炎本来往餐厅走的步子半途又改了方向,他今天一天都没什么空闲,除了早晨吃了顿早餐之外,午餐和晚餐都没吃,
房间里开着冷气,窗户紧闭着,那个孩子缩在床上,床边站着有些不知所措的佣人。
叶安在项炎身后进门,挥手让那佣人先走,佣人如临大赦,忙不迭鞠了一躬走了。
叶小楼瘦弱的身体在被子下卷缩成小小的一团,项炎在房间里瞥了一圈,桌子上放着一盘西式点心,一杯清水,白医生留下的药也放在旁边。
经过白天的事情,很明显项总是对这个孩子上了心的,这些底下的人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再有所怠慢。
“爹爹?”
叶小楼就像身上装了雷达一样,项炎一靠近他就条件反射般的从被子里露出小脑袋。
他的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看起来像是被谁欺负一样,略带些不安的看着项炎。
项炎站在床边,头顶的灯光笼罩在他高大的身上,眼眸深沉而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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