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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安亲自上前开门,项炎站在门口的柱子旁边,突然道:“有谁来过了?”
叶安猛地回头,两个手下一时间没敢答话,现在整个项家能到这里的,除了项炎没有别人,但是最近却多了个项少辰在这里,虽然是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但是他要是想只是在花园里转转,这些保镖们哪可能拦着他?
看守这里的人只知道这里面的人是被项炎亲自下令带回来的,对他是什么身份又为什么带到这里来一概不知,但是很明显的,这里面的人并不是需要去精心照顾的客人,坦白了说,除了保证他在里面不逃走和饿不死之外,也没有什么可注意的地方。
但是现在项炎亲自过来,这些手下们顿时心里一紧,之前少爷来的时候他们可都没怎么在意过,里面的人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开门!”
项炎一看那些手下的反应就知道项少辰来过了,他推开门走进去,身后的手下看到里面的情景都脸色一变,叶安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户也没开,几天没通风,一开门就一股闷热的气息,那个孩子趴在木质的地板上,一头漆黑的长发从身上蔓延到了地面,整个人越发显得单薄和瘦弱。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有人推门进去也没动一下,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被汗湿了贴在弱小的身体上,除了微微浮动的胸膛之外,他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
项炎大踏步走了过去,单膝跪在地面上俯下身,用手轻轻的把他的头发撩开。
项炎深吸一口气,顿时一股怒气上来,“让你们看个人看成这样!想活活闷死他吗!”
门外的两个保镖脸色都白了,叶安一看情况不对,马上招呼人去找医生过来,那个孩子似乎是听到项炎的声音,紧闭的眼睛上睫毛颤抖,嘴里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像是小动物在呜咽一样。
项炎心里突然一软,把那孩子翻身抱了起来,让他上半身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漆黑长发顺着削瘦的肩膀滑落,露出一张虚弱苍白的脸。
“……爹爹?”
项炎听到这个称呼,没说话。
他垂着头,外面的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但是很明显的,这个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的男人此时脸色十分难看。
那个孩子的声音虚弱的像年幼小猫求救的在叫一样,他的瞳孔漆黑湿润,略带点恐慌的看着项炎的脸。
他像是十分惧怕项炎一样,就算被他抱在怀里也缩着身体,却一点也不敢哭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孩子像是没听清楚项炎再问什么,反应了好一会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是小楼,爹爹……爹爹你不记得我了吗?”
门外的保镖简直一副生吞了鸡蛋的表情。
那个孩子不肯打针!
叶小楼其实不叫叶小楼,而是叶少卿。
但他从小就喜欢小楼这个名字,因为是他的母亲告诉他,这个名字和他的父亲紧紧相连。
只是那个男人从未这样亲昵的叫过他的名字,叶小楼对他的感情极其复杂,他在看到项炎第一眼的时候,恍惚中竟有种把他和那个男人的身影重合的错觉。
项家的私人医生过来的时候,叶小楼已经陷入了昏迷。
这个姓白的私人医生在项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就为项家工作了,他很明白自己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在看到叶小楼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就给他检查身体,而后又问了一下他大致的身体情况。
叶小楼肩膀上的伤有些发炎了,这几天他闷在那个不透风的房间里,天气本来就热,那里连空调也没开,他身上带着伤,又没人给他换药,汗水流进了伤口里面,火辣辣的疼,但是现在医生给他治疗伤口的时候他一句疼也没说。
“来帮个忙,把架子挪过来。”
旁边的叶安连忙帮忙把吊针挂好,白医生这次没带护士过来,但是要给叶小楼扎针的时候,这个孩子明显怕了,两手缩成一团,目光恐惧的看着白医生手里的吊针。
他虽然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很明显这个人要把针插进他的手里面,叶小楼从小连针灸都没见过,而且他不是不怕疼,只是不得不忍着而已,但是这个世界里一切东西对他来说都是陌生而难以想象的,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忍不住想要躲起来,哪怕缩到最黑暗最角落的地方,也不想再接近这些在灯光下无所遁形的东西。
项炎没在房间里,不知道情况,等一名手下过来给他汇报的时候,他还阴沉着脸在窗台上吸烟。
“项总,那个孩子不肯让医生给他打针……您看该怎么办?”
项炎随手把烟掐灭,神色有些不耐烦,“不肯打就压着他打。”
手下于是就转身要去执行命令,但没走进步项炎就跟了上来,手下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光看他脸色阴霾也没敢多问下去,跟在他后面进了房间,准备压着那个孩子让医生给他打针。
但是项炎进屋又改了主意了,那个不肯打针的小孩在床上紧紧缩成一团,被子下人还不住发着抖,眼睛里像是噙着一汪水一样,一脸惧怕的看着白医生。
项炎知道这孩子长得漂亮,但还没注意过他长了这么一张细致的脸蛋,灯光下像是泛着光泽的精致瓷器一样,白皙的皮肤被黑色的头发衬托的近乎透明,眼泪不断的从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流出来,他抬头看见项炎,哭着朝他叫了声爹爹,那声音有些沙哑也十分稚嫩,连在一旁哄着他的白医生也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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