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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都喊我县主，说我是宁国长公主的独女，说我与一个什么人有着婚约。可是真的？”姜禾抬眼看向6霂尘，眼中执着像是在寻求一个真正的答案。

  “是真的。但又不完全对。禾儿只需要记得，无论谁口中的你，都不是真正的你。只有你自己才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

  6霂尘摸了摸姜禾的头，眼中温柔宠溺纵容的神色在烛光下犹如夜幕中的月色。

  “那，我可以相信6姐姐吗？”姜禾拉住6霂尘的手腕，握在手中。

  6霂尘看着姜禾眼底深深的眷恋倾慕和几许害怕，迟疑着问出这些年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何独独只相信我？”

  “就是相信啊。不知为何，一看到6姐姐，我就不那么害怕了，但我也有点害怕，害怕6姐姐眨眼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不见了。”姜禾眨了眨眼，似乎有点不理解6霂尘询问的意义。

  “为何从不叫我师兄，而是喊6姐姐？”6霂尘趁机追问，她眼中神色莫名，幽深晦暗。

  姜禾眨着眼睛，更是惊讶的看着6霂尘，眉间轻蹙，突然间歪了歪头，眉眼弯弯看向6霂尘，“唔……师兄可以是很多人的师兄，而6姐姐就只是我一个人的6姐姐啊。这样的话，我就是独一无二的，6姐姐也是我的独一无二。”

  “……原来如此。”6霂尘深深看着姜禾，她伸手捏了捏姜禾的脸颊，低笑出声，“你啊……”

  “6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走？在这陪着我。这宫里好大，人好多，我不太喜欢。

  但是她们不让我走，她们说我若是没有经过我舅舅的同意就走了的话，我舅舅会怪罪他们的。

  那么多人，我想了想，我与她们没有利益冲突，不能让她们白白丢了性命，所以就留在这里了，可是当我把所有人都遣出去时，这里又好空。”姜禾晃着6霂尘的胳膊，软软的撒着娇。

  “好，陪你。”6霂尘反握住姜禾的手，将她手中的灯盏拿了过来，牵着她走向内室。

  半个时辰后，看着姜禾陷入沉睡的睡颜，6霂尘动作小心的起了身，灭了一旁的烛火后，走出了正殿。

  6霂尘带上兜帽来到阴影处，小心避开巡夜的宫人，一个借力上了屋顶，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陈宅书房。

  陈太医打开书房门，看着门前取下兜帽的6霂尘，丝毫不意外6霂尘竟会出现在此地，将人迎进书房内。

  “老夫知道6公子一定会来的，遂在此等候6公子。”

  6霂尘坐在软榻的另一边垂眼看了眼小几上的医术和已经沏好了的茶，眸中闪过一抹深思和打量，瞬间消失，抬眼看向陈太医，“陈太医久等了。”

  “想必6公子已去见过县主了，如此……老夫也就不绕弯子了。之前在定国公府替县主把脉时，虽说6公子早已替县主行了针灸，但是老夫现，县主体内的毒开始逐渐苏醒，而有另一种毒也似乎盘桓于体内。

  回宫之后，老夫再次替县主把脉时，她看着老夫满眼诧异，不太像看见故人的感觉，老夫心中有些奇怪，再次仔细探脉时，观其脉象，县主体内盘桓的另一种毒，应该是长生醉。”

  “长生醉？！”6霂尘看着陈太医，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凌厉。

  “听闻此毒服之，可让人逐渐忘掉过去，忘记一切，一生都活在混沌之中。死后则尸体永葆青春，故曰为‘长生醉。’只是此毒早年间便被姜家第三任皇帝文祯帝给全部销毁了，又为何会再次出现？”

  “这……就恕老夫不懂了。”陈太医摇了摇头，他捻动着医书一角，沉吟道，“老夫还观之县主体内似乎有一异物，只是那东西目前还处于沉眠中，至于何时苏醒？被什么唤醒？这……老夫还暂时没有头绪。”

  “蛊？”6霂尘眯眼冷厉的看向陈太医，待看到陈太医点头确定后，沉沉闭上了眼，“可能解开？”

  “可以是可以，不过此蛊和别的蛊不同。”陈太医看了一眼6霂尘后，轻叹间看向桌上医书，“老夫查看了县主的指尖血，由此断定，无论是长生醉，还是蛊都是用人血制作而成的。

  若是贸然出手，恐怕于县主身体有极大损伤，更别提县主体内还有另一种更为凶猛的毒。

  如今长生醉与那种毒可谓是互相制衡，至于蛊暂且不足为惧。”

  “陈太医可知道是何蛊？”

  “不知。”陈太医摇摇头，他长舒了一口气，烛光中他表情有着倦怠又有些忧虑，“至少目前不知。”

  “多谢陈太医告知这一切，霂尘感激不尽。”

  6霂尘起身对着陈太医拱手行礼，转身即走时，听到了陈太医的问话，脚步微顿。

  “6少主当真选定了吗？”

  “陈太医多话了。”6霂尘回转过身来看着陈太医，与陈太医目光相对，眼中虽没有森冷寒意，却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凌厉。

  只瞬间，6霂尘垂眼遮去眼中神色，带上兜帽，拉开书房门，快步走出房间，在曲折深幽的亭廊拐角间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书房书架后走出来一位儒雅清贵的中年男子，看着6霂尘离去的方向，微眯着眼睛，舒缓带有威严的声音在夏日夜间的凉风中响起。

  “不愧是我6家后辈，可惜……”

  “6老。”陈太医上前拱手行礼，还未拜下去，就被搀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