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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含楹同样听后深以为然,反倒是李舒羡替那两名监工说话道:“虽然这样说有些残忍,可事实确实如此,那监工不过只是按照规定做事罢了,上头的人也给他们了相应的任务的,若如他们一时心软放那些不舒服啊生病的人休息,落下了祭台修筑进度,他们也是交不了差的。”
“但强迫受伤的人继续干活效率不也不够吗!”纪序行无法接受她的解释。
李舒羡倒茶的手一滞,随后苦笑起来,无奈道出缘由:“这样好歹能给上头的人一个说法而已,而且……若是有人身体受不住死了或是残废,上头的人才会顺延进度,给所有人喘口气的机会。每年都是如此的。”
她说得轻飘飘,可却让在场所有人心头一凛。
他们都是捉妖师,大部分时间都是与妖物打交道去了,对于俗世皇权统治下的一些阴暗有所耳闻,如今亲眼见到这血淋淋的压迫,真是……心惊又胆寒。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屋内有剎那间的怪异氛围流转。
李舒羡似是没察觉t般,若无其事般斟满两杯热茶推给身上还带着凉意的魏亦两人,接着瞄了眼外面的天色,就进灶房准备去了。
魏亦仰头一口饮尽,嘴张了好几次又止住,最终轻轻叹息。
“官家的事官家管,早日捉住妖后速速离去吧。”
剩下两人不作答,算是默认了。
季含楹指间点了点木桌的缺口,望了望半掩着的幕帘下那道忙碌且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的倩影,手指微蜷,“我去帮帮忙。”
才掀开粗粝的灶房前的幕帘,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被吓了一跳,手里没拿稳的小瓷瓶就这样滚轮在地,里面棕褐色的粉末洒在地上。
“这是什么?”
季含楹手捏紧幕帘,带起无数褶皱,轻声问道。
“没什么。”
李舒羡到底心里素质不错,很快收拾好情绪,敛好表情笑道,弯腰便要捡起地上躺着的瓷瓶。
季含楹手指微动,李舒羡纤指刚碰到的瓶身瞬间飞到含楹手中。
她眸光沉沉注视了舒羡好一会儿,食指拈起些粉末放至鼻下嗅了嗅。
意识到不对的魏亦和纪序行也站起身,神色戒备。
李舒羡看阵仗便明白今日之事是不可能糊弄过去的了,向来沉稳淡定自若的眸中闪过纠结之色,心一横三两步走到堂屋,不待对方质问“砰”地一下不带丝毫犹豫跪下。
虽呈跪下伏低之姿,腰背却挺得笔直,眼中坚毅之色更甚。
“你做什么?”
“对几位天师说了谎,心中有愧,想请你们原谅。”
李舒羡声音轻得不像话,清凌凌的,“我没有想害各位,我只是……想替我们古藤村之人搏条新出路……”
“那这是做何解释?”季含楹轻轻晃动手中瓷瓶,得以于平日里的涵养才使自己还能心平气和与她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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