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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节 独坐高楼（第4页）

他住在村头，无父无母，和奶奶相依为命。

我虽被太傅丢弃在乡野，但好在每月的银钱会按时放。丁嬷嬷待我如亲生，我的日子过得比乡下的孩子要滋润许多。

徐怀甄常常会拿一把弹弓去山上打野味，有时是兔子，有时是麻雀。

他和徐奶奶把野味做好后，会偷偷放一只烤熟的腿在我门前。我拿起来，就看到远处的柳树下溜过一个瘦弱的背影。

后来冬天到了，我求着丁嬷嬷给徐怀甄和徐奶奶各做了一件暖和的冬衣，徐怀甄的脸冻得通红，可他对我说：「小昭，等来年开春，我去山上打更多的野味做给你吃。」

徐怀甄果然在第二年春天给我打了很多野味。他把那些动物皮剥下来，去集市里卖掉，得到的钱给徐奶奶买了双鞋，给我买了一支银簪子。

但也是在后来的某个春天，徐怀甄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徐奶奶死了，他被在京城讨生活的叔叔带去了京城。

皇帝对我的反常递来怀疑的目光，我按捺住狂跳的心，低头惶恐道：「锦衣卫大人的气势，可、可真是骇人。」

皇帝轻蔑地笑了下：「郭美人胆子一如既往的小。徐指挥使，有什么事赶紧禀报吧。」

研完墨，我乖顺地退立于皇帝身后。

徐怀甄与皇帝禀报官员贪墨案件，他们谈的得认真，我却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不时盯着我。

夜晚我宿在自己的小宫殿，外头狂风大作，我披上披风准备去关上被吹开的窗，却在刚刚触碰到门框时被一只手牢牢抓住。

他跳下窗，月光下，他漆黑的眸子里有湿失意，又有委屈。

「你是陛下新得的那位紫薇星？为何是你？小昭，为何是你？」

我轻轻叹了口气，上前抱住他。

6

幼时我与徐怀甄两小无猜，好的得跟一个人似的。可再长大些，他却总是有些避嫌，嘴里念叨着男女授受不亲。

我没他那么防备，总是笑嘻嘻的地靠他肩膀上。徐怀甄无奈，望着满天星辰，喃喃自语：「小昭，你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呢？」

我说：「你问这个干吗嘛？你只要记住我永远是山水村的郭昭就好。」

可徐怀甄说：「我得好好努力，不然以后来不及，你爹把你嫁出去了怎么办？」

我在等，从十三岁徐怀甄离开山水村那天就在等。

可一直到十七岁，我成了皇帝的妃子，而他是皇城里的锦衣卫。

我埋在徐怀甄的颈项，眷恋地得不想放手。

「徐怀甄，徐怀甄，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么吗？你怎么出现在了皇宫？」

他愣了半晌，终究紧紧抱住我。

「叔父是京城里的一个小小锦衣卫，他带我来京那年死了，叔父无子，我继承了他的衣钵。」

「我去山水村找你，可你已经被接回京了。」

我望着窗外飘摇的大树，觉得老天都在帮我。

「徐怀甄，你对我还有那份心吗？」

他愣了愣，抱得更紧了。

他的声音染上了些许痛苦：

「小昭，你永远不必质疑我的真心。」

「后宫太可怕了，你会永远保护我吗么？会永远站在我这边么吗？」

「当然会，永远永远。」

我不确定日后他的诺言是否会改变，他是否会因为忠于自己的君王而与我决裂。但这一刻我愿意相信徐怀甄，我也得趁着这个时机加快动作。

7

半月后为庆祝皇后生日，皇宫里举办了一场宫宴。

太傅府的众人当然也会参加。

我的品阶不高，却因为命格对皇帝有益，而被安排坐在皇帝右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