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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必须尽快把艾瑞斯放回大海或者野外，总之绝对不能留在城镇。如果留下那也只有一种结果，就是被哥哥送去感染者的实验室，进行各种非人般的痛苦实验。

  以往的感染者会在感染后渐渐变得没有人类意识，这种情况下被送去实验室也就罢了。

  可艾瑞斯有正常的思维能力，且这种状态在跟他学习的过程中越来越好，他实在没有办法把他当成一个没有思想的怪物。

  &1dquo;放生。”艾瑞斯看着一筹莫展的两人重复着刚才道卟灵说过的话。

  道卟灵手脚利落地收拾起实验桌上的东西，&1dquo;你赶紧把他带走，别让任何人知道。我先去趟你哥哥那儿，送往各地区的海产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食用。”

  感染源可能来自海洋，这个想法在回城镇时顾黎就已经想到了，但事到如今他反而没有道卟灵这么慌乱。如果二十二年前就已经被感染，那城镇里的所有人都注定逃不了变成怪物的命运。

  然而海洋生物的感染并未爆，这就说明感染源可能并不在海里。

  人鱼的感染和感染者不同，说是感染倒更像是正常繁衍的一类物种。

  想要找到海洋生物的感染源，还是先弄清楚在仲怀德船上现的那位少年更有用。

  他看向拿着黑色晶矿往皮肤上实验的艾瑞斯。

  人鱼原本也是人类，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毕竟可以变换成人类的形态，肯定本身就拥有人类的基因。

  可二十二年前，他没听说过城镇里曾有过这么多数量的感染者被送去过百慕川禁区。而且捕鱼那晚在百慕川看到的景象，人鱼存在的数量都快赶上一圈城镇的居民了。

  除了正常繁衍的生物种群，他实在想不到怎么能一下子出现大批量的同类型感染者，还极有规律思想的群居生活。

  道卟灵拿好实验记急匆匆的出门，离开时还不忘回头再次嘱咐道：&1dquo;晚上有长老会议，赶在会议前，快点把人鱼送走。”

  顾黎无奈，&1dquo;知道了。”

  &1dquo;顾黎。”艾瑞斯叫他，眼神茫然，显然还不知道下一刻就要被送走的命运。

  鱼是他想尽办法带回来的，现在却又要送回去。想到一路过来艾瑞斯对他的照顾，他只能抱歉道：&1dquo;很抱歉让你白来一趟，但你不属于这里，我必须得把你送回大海。只是我不能送你回百慕川，你得辛苦一点自己游回去，回家的路你应该认得吧?”

  艾瑞斯好像看懂了他的情绪，丢了手里的晶矿拽住他的手腕，&1dquo;顾黎，鱼。”

  人鱼的消化好像比人类的要快，顾黎道：&1dquo;等回了大海会有很多，到时候饿了你就自己捕食。”

  不正常的气候似乎有所好转，雨虽停了但依旧阴云密布地看不到太阳。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想起了另一个有关人鱼的传说，说是只要人鱼上岸就会引海啸和各种自然灾害。

  如果等艾瑞斯回去后气候回归往常，他真的该去好好研究一下那些童话故事了。

  艾瑞斯拉着他坐着没动，他只好反手拉拽。可手掌触及艾瑞斯的胳膊，忽然现这鱼浑身皮肤都变得滚烫。

  艾瑞斯从跟他上岸后就经常会有反常现象，比如无法自控变换基因，又比如因为磁场波及而使身体里的感染体变得活跃。

  热，难道艾瑞斯也会因为城镇里的磁场波动而逐渐变成怪物?还是刚才触碰的那些黑色晶矿起了效用?毕竟身体在跟病毒做抵抗时，热就是最初的正常现象。

  &1dquo;跟我来。”

  他拉起艾瑞斯坐上先前的轨道车，这个时候送回大海未免有些太不仁道。当然如果在烧的过程中生异变，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射杀。

  他的住所里有一间可以关押感染者的屋子，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话，只能暂时先把艾瑞斯带去家里。

  轨道车运转的比来时要慢。奇怪的是，车厢里总是时不时地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表的香气。像花香却又不似花香里带着的甜腻，清的像海上空气又像是山谷青竹，好闻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香气在车厢内变得越来越浓烈，他赶忙打开车窗，试图用外面的鲜空气将其冲淡，但效果好像并不怎么明显。

  艾瑞斯烫热的身体总是有意无意地往他这儿蹭，被触碰的皮肤上不一会儿也全是这股子气味。

  他从后腰带上拿下挂着的手铐，快地把艾瑞斯不老实的手铐住。虽然没有碰到过异变会散香气的先例，但事出反常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

  艾瑞斯变得有些浮躁，双手被捆缚后试图挣脱。

  头疼的是，人鱼的力气很大，稍稍动作，手铐中间的铜链就要断了。

  &1dquo;不准弄断。”顾黎闻着香气警告道。

  他的呼吸因为香气变得急促，赶忙从怀里拿出抑制晶粉吃下，以防人鱼的感染是由香气传播。

  艾瑞斯听懂了，难受却还是克制着自己不再挣扎乱动。深蓝色的眼瞳看着顾黎时满是炽热，被袍子遮挡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变出了象征着人鱼的本体。

  好在那条长鱼尾没有出来，至少不用担心车厢会装不下。

  顾黎顾不了太多，转动戒指加快了轨道车的前行。

  下车后，他把艾瑞斯包了个严实。经过两边的长老住所和军队大门，急匆匆地拉着艾瑞斯进自己的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