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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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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礼身体有些僵硬，眼睛半眯。

铜镜中映出他倾泻而下披在肩上的棕色长发，在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之下更是柔和，他那双鲜少又生的格外俊秀的金眸更是变得越发勾人。

哪怕身在异域他这般瞳色也极其少有，连王室贵族哪怕是他兄友都不曾生了这样的纯粹金瞳。

他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世间万物，这双金瞳看过血腥杀戮，也见证过于他而言他最珍视最想求得之物。

他愣神之时淮宁已经为他将长发高高梳好，铜镜之中赫然出现淮宁前倾身子来拿冠玉的身影。

颜礼的眼底同样也映照出淮宁单薄纤瘦的身形。

他细细揣摩着方才淮宁所言，还尚未悟出自己内心深处作何想法，就感觉到淮宁双手一颤，为自己带好冠玉。

“今日能亲手为你束发，就像我已经…”

做过你的妻。

淮宁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低不可闻，可他却依旧没能说出最后几个字。

他终究没有这般勇气。

他只怕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反而会成为颜礼的负担。

淮宁没有说出这五个字，颜礼也没有穷追不舍要他言说。

淮宁不敢过多揣测颜礼心中作何感想，他垂下双手，有些紧张的把那把红木梳捏在手里。

“这是我第一次为别人束发…”

他胸腔震颤，一颗心仿佛就快要跳出来。

颜礼深吸一口气，他望着铜镜之中的自己，换上个柔和笑意方才转身面对淮宁。

“我们澈安不论做什么都很厉害。”

他笑着拉住淮宁，随即吻了吻方才为自己束发的这双骨节分明的手。

闻言淮宁一颗悬而未决的心这才算是彻底安稳的落地。他脸颊上泛起几缕绯红，宛如得了夸奖的孩童。

虽是第一次，可淮宁为颜礼所束头发一点不输平日里做过无数次，手艺极其熟练的宫人。

“若可以，我倒是愿意日日都为你冠发。”

淮宁垂下眼，说这句时不自觉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

若是他与颜礼能做名正言顺的夫妻，若是他能做他的妻，若是能此生相伴相守永远在一起，他当然能日日都为这人束发。

可若他终究要接受这个人的离开，终究无法留下他，起码在这一刻，他已经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颜礼眼底眸光流转，他强压下心底难言的苦涩，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并无异样。

他伸手抬起淮宁的下颚让他面对自己，柔柔在淮宁唇上落下一吻。

“下次换我为你冠发。”

那些给不了的承诺，他一如既往没有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