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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搁了太长时间,这会儿天色都有些微微亮了。
唐文茵跟着沈听宜来到乾坤殿,守在门口的今微见到她们便笑起来:“两位娘娘来了。”
知月和长清留在门外,今微引着二人走进乾坤殿后殿。
沈听宜看了眼殿内的情形,福身问安:“陛下万安。”
唐文茵也福身:“妾身给陛下请安。”
本该出宫迎接太后的闻褚赫然坐在桌案前,殿内灯火通明如白昼,龙涎香的气息浓郁却刺鼻。
沈听宜低垂着头,恍然香气这一世初见闻褚时的场景,那时候在宫道上,那香气便是这般强势地钻入了她的鼻子。
“平身。”闻褚的声音在上头响起。
“谢陛下。”
不过那时候,闻褚的声音冷如寒霜,远不如此时的温和:“给温妃赐座。听宜,过来。”
沈听宜抿了抿唇,朝着他走去。
一步一步,她走得很稳很慢,闻褚也不曾催促,在她靠近后,又自然而然地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上了属于她的放着软垫子的椅子,一如废后那日。
沈听宜掠过他那锋利的眉眼,弯了弯唇角,泄出一丝笑意:“让陛下担心了,妾身无事,大皇子和两位公主也都已经安然睡下,陛下放心。”
闻褚低声“嗯”了一声,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握着她的手却紧了两分。
沈听宜温柔展笑,随即垂眸望向殿中跪着的女子。
浓密而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眸中真实的情绪,沈听宜盯着胡修仪半晌,才出声询问:“陛下已经审问过了吗?”
闻褚轻咳了一声,将桌上的一摞纸张递到沈听宜眼前,淡声道:“没有冤枉她。”
沈听宜接过,随意扫了几眼,便交给唐文茵。
唐文茵仔仔细细从头看到尾,属实被惊住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是真相?”
她的语气中有几分质疑,又有几分茫然不解。
“你怎么会这么想?”唐文茵看着胡修仪,艰难问出口。
胡修仪孤零零地跪在冰凉的地砖上,披散着头发,脸上还沾了些灰尘,她抬起头,看向唐文茵,冷笑一声:“什么怎么想?难道不是吗,这个皇位是他的,是你害死了他,夺了他的皇位!还夺了他的女人!”
唐文茵皱眉,“瑞亲王是中毒而亡,凶手已被正法,陛下是先帝册立的太子,继位名正言顺,何来夺了瑞亲王的皇位之说?至于瑞亲王的妃妾,不是都在国定寺吗?”
沈听宜注意到胡氏双手不自然且无力地垂在两侧,大抵是被卸了胳膊。听到唐文茵的话,她无声落泪,哑声道:“郑氏,本该是他的太子妃,黎氏、薛氏还有我,都该嫁入瑞亲王府。”
她嘶吼着质问:“不是吗——若不是你害死了他,我们怎么会嫁进豫王府?都是你,闻褚,是你贪图皇位,害死了自己的嫡亲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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